”
孔安想,或许她对疼痛的耐受力的确高于常人。
纯熙的眼睛转了一圈,落在他放在她颊侧的手指上。她微微转脸,小心翼翼地舔上了他的指尖。
舌尖的触碰再度激起淫靡的水花。
察觉到他没有太抗拒的感觉,纯熙便进一步张口,想要含入更多。她的脖颈连着锁骨透出莹莹的粉红,鼻尖蒙上了一层薄薄的雾气,双唇柔软的触感贴附在他指骨的纹路上,泛着水光的眼睛里露出一丝催情般的渴盼,引诱着他不受控制地把手指送入她的口中。红唇包裹着湿润的口腔,像一株含苞的牡丹,羞怯的蓓蕾吸允着初春久逢的甘霖,幼小的花心悄悄吐露出青涩的蜜汁。
纯熙情动之时,眼角微微湿润,不知是额角渗露的汗水,还是眼眶饱满的泪液,滴滴回转,氲湿了长长的睫毛。她攀着他的身体翻了个身,选定一个更合适的角度,继续往他怀里凑。她的身体软软的,泛着一点雨水沁润绿草的芳香,乌黑的长发铺洒在光裸的脊背上,缠上了他的手臂。
她的唇贴上了他的小腹,然后慢慢向上,温热的鼻息似动物的幼爪在他的肌肤纹路上留下一段深深浅浅的足印。孔安抚摸着她柔顺的头发,垂眼看去,只见她鼻尖微红,像一只高贵又慵懒的猫,眯着眼睛在他的怀里觅食。养尊处优的猫儿总是把皮毛清洗得很干净,卧在主人的怀里,就像是一团光滑的绫罗,带来细腻温凉的触感。若猫儿觅得了食物,变得兴奋起来,摆了摆尾巴,伸出细软的舌头,磨一磨久未动弹的牙齿,一阵酥痒便沿着心口直抵大脑。
孔安情不自禁地低喘了一声,“别咬。”
纯熙微微抬眼,黑色的眼眸里露出狡黠的笑,眸光里映出他暗红的脸,惹得她一阵心神荡漾。但她到底是一只听话的猫,不咬就不咬,收起了牙齿,湿热的舌尖却依然留恋得紧密。
孔安扯着她的发根,说道:“上来。”
纯熙仍是娇娇地趴着,小腿翘起,莹润的足尖勾起一个完美的弧度,她低低地笑了声,软绵绵地回道:“你下来啊。”
这一来一回,时间不知从哪个缝隙里溜走,与窗外的细雨一同销声匿迹,天色也在乌云聚散间重归夜幕。
昏暗的灯光下,纯熙悄悄睁开眼睛,浅浅地睡了一会儿,思绪始终清醒。这两天的休息已经足够充分,纵使经过了剧烈运动,也没什么困意。
纯熙见孔安也睁着眼睛,便道:“我可以玩玩你的手机吗?”
孔安转头看她,欲言又止。
纯熙忍俊不禁,道:“我说着玩儿的。”
孔安暗暗松了口气。
纯熙又道:“不过,你又不怎么玩,放那里多浪费。”
孔安沉默了一会儿,道:“没什么好玩的。”
纯熙翻了个身,趴在他的肩膀上,下巴抵在他的锁骨,道:“我不是想看你的手机。我就是有点好奇,你平时喜欢做些什么。”
孔安想了想,道:“和你一样,什么都不喜欢。”
“别什么都学我。”纯熙努努嘴,又道,“再说了,我不是什么都不喜欢,我喜欢你啊。”
孔安仿佛已经对这句调侃免疫,没有再理会她。
纯熙只得知难而退,她躺回自己的枕头,道:“我们换个地方吧。我还想买个手机。”
孔安明白,那得到城里去,于是便问:“什么时候?”
“过两天。”纯熙说着,披上睡裙从他身上翻过去下了床,她打开抽屉,翻找出一小瓶药膏,解释道,“我脚疼。”虽然她的耐痛能力强,但皮肤并不会因为她的痛感浅就变得坚不可摧,穿鞋走路必然会加深磨痕,她不想在脚上留疤。
孔安注意到她下床的时候脚踝发红,几块破皮隐约可见,想是方才的剧烈运动摩擦到了未愈的磨伤处,见她径自走进了洗手间,便道:“要帮忙吗?”
洗手间传来淅淅沥沥的流水声,以及纯熙一句干脆礼貌的拒绝:“不用。”
不管在床上多么放纵,下了床,该有的界限,纯熙一定会保持得很好。她对关系尺度的把控,的确能令对方感到舒适。这或许是最初孔安愿意与她相处的原因。但在这一刻,这份舒适却在他心底延展出了一丝多余的感触,不是不适,而是一种近似于空落的疏离,有点飘渺,又有点忧伤。这种感觉与方才在关于手机的玩笑话中她及时的终止带给他的安心是不同的。他不由得产生了些许迷惑——边界感的确是个玄妙的东西,多一点、少一点,甚至是同样的程度,面对不同的情景,带给人的感觉都会有如此的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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