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事实确实如此。皇后不仅养歪了太子和齐王,陛下所出的几位皇子,出了幼年出宫养在太后膝下的三皇子,其他几位皇子或多或少都被皇后刻意娇惯出了一些坏毛病。没人能猜透皇后究竟想做什么。直到半年前,他们在北境打了胜仗,抓住了几个北戎的将领,从他们口中得知了一桩往事。原来皇后在入皇子府做侍妾之前,曾在一名北戎贵族的府上做过如夫人。说是如夫人,其实与侧室无异,北戎民风彪悍,对于婚嫁之事更是随意,女子无须恪守妇道。是以,那名贵族死后,彼时年方十七的皇后,又被新上位的当权者送给了另一个北戎贵族。最终几经转手,来到了大梁与北渝的战场上。后来便消失了。不过有北戎将领曾看见她跟在崔家军的少将军身后,后来又跟在了还是先帝皇子的陛下身后。“那,皇后娘娘,是来复国的吗?”迟兮瑶支着下巴,问到。她的话音刚刚落下,崔珝还未来得及回答。忽然,一股腥甜之味自喉间传来,迟兮瑶不受控制地,呕出了一口鲜血。作者有话说:崔珝连忙扶住了她。两人还未来及的说话, 阁楼上的窗棱忽得嗡鸣。迟兮瑶抬眼望去,就见窗棱上钉着数十支羽箭。此刻阁楼虽门窗紧闭,却并不算密不透风, 数枝羽箭破窗而入,直朝两人而来。崔珝单手搂着迟兮瑶,另一只手挥舞着手中的佩剑, 带着她一边躲闪一边后退。原本守在屋外的部下此刻也冲了进来,挡在了他们身前, 让崔珝有了喘息的时间。迟兮瑶靠在崔珝肩头,哇的一声, 又呕出了一口鲜血。她明明只喝了几口茶水,如何会中毒?崔珝拧着眉, 看了一眼自己方才倒给她的茶水,目光沉沉,面露凶光:“去找个大夫来!”季风常领命点头,立马派出了一名暗卫。迟兮瑶窝在崔珝怀中,忽得觉得双目失神, 眼前的一切都模糊了起来,可她并不感觉到疼, 反而连感知力都消退了。她也不知自己这是怎么了,抬起手想要伸手摸一摸眼前模糊成一团光影的崔珝, 她眼眶发红,声音微颤, 带着些自责:“我是不是要死了?抱歉,来给你添麻烦了, 不仅没帮上忙, 还拖了后腿。”崔珝没有立刻答话, 他搂着迟兮瑶的手又紧了几分,整个人满是杀伐之气,眸色之中皆是一片寒冷。若不是迟兮瑶的到来,这杯茶,应当是被他喝下了。他原先以为,刻意养歪众皇子,却独独对他严加管教苛责以待,是想要将他养成顶天立地之人。他原以为,皇后待他,是曾有过几分真心的。原来,也不过如此。他的命,也随时可取。崔珝握紧了手中的佩剑,手指微微发抖,骨节分明泛着白。“杀出去,一个不留。”随着他的一声命下,一直潜伏着的暗卫全数出发,在一片箭雨之中,将皇后手下全部的暗探包围了起来。不消片刻,暗探们人头落地,血流如柱。迟兮瑶的眼睛彻底暗了下来,她连一点黑影都看不见了,这明明还是正午,一日之中阳光最为耀眼的时刻。“我可能真的要死了。”迟兮瑶红着眼眶,哭了出来。她扯过了崔珝的衣袍,胡乱擦拭着自己越擦越多的眼泪。“呜呜呜。我要死了可怎么办,我才十七岁,我还没有活够。”听着她一口一个“死”字,崔珝的眉眼都不自觉的跳动了几下。他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紧紧搂着她,安抚道:“不会有事的,我不会让你有事的。”“若不是我递了那杯茶给你,你也不会出事。”崔珝低下了头,将脸埋在了迟兮瑶的肩颈处。这本是很煽情的一幕,迟兮瑶在话本子上看到过无数次,女主躺在男主怀中,脆弱不堪像一尊易碎的琉璃花樽。男主哭天喊地,眼泪一把鼻涕一把,求神拜佛恳求女主留下。最终女主还是没能被救回,前来问诊的大夫纷纷摇头,回天乏术。最终女主凄美的死在男主的怀中,给男主的人生,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记。可不知为何,此时此刻,迟兮瑶感觉不到一丝凄美。原来话本子里都是骗人的,真的到了生死诀别的一步,是根本不美的。她此刻脑袋空空,甚至不知道该不该说些遗言。
“我要是死了,你还会再娶妻生子吗?”迟兮瑶苍白着脸,突然没头脑的问道。虽然眼下局势紧张,大梁风雨飘摇,皇帝下落不明,皇子夺嫡一触即发。不是该谈及小情小爱的时候。可她就是突然想问了。一想到自己马上要死了,崔珝或许马上便会再娶妻,然后与他人举案齐眉,三年抱俩,儿孙满堂。她的心就阵阵发紧,疼得不行。话音刚落,她又呕出了一口鲜血,喷洒在了崔珝的衣袍上。崔珝抱着她的手力道未松,目光却由刚刚的冰冷变得柔和了起来。“不会。”他抬起袖口,将迟兮瑶嘴角边的鲜血擦拭干净,“你若有事,我定不会再娶。”他的话掷地有声,落在了在场所有人的耳中。往日里见惯了他杀伐决断冷血无情一面的下属,纷纷扭过了脑袋,朝两人看去。迟兮瑶因为一直呕血,脸上已无半点血色,整个人像一只受惊的小白兔一样,蜷缩在崔珝的怀中,双眸无神地望着崔珝的脸,好像有些被他的话触动了,莹润的双眸氤氲起了水汽,泪珠自眼角滚落。这些五大三粗的行伍出身之人,哪里见过此等温情场面,一时之间都忘了下一步要干什么了,纷纷驻足而立,呆愣在了原地。小小的一间阁楼,气压低到了极点。阁楼内静的落针可闻,只余迟兮瑶低低的啜泣之声。不一会儿,暗卫带着从宫中绑来的太医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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