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都厌倦的时候,我就会想起你。想到你在世界的某个地方生活着,存在着,我就愿意忍受一切。”
当时看的时候其实是不解的,这世界上真的存在这样的感情?即使见不到面,无法相见,无法交流,无法触碰,居然还能有这样的羁绊。多么不可思议。那不止喜欢,爱,而是一种留恋,一种寄托。
很短的两秒,屏幕里,易慈对着镜头笑了笑。
看着看着,一滴眼泪砸到平板上,落在她的脸上,碎开。
不知道该庆幸还是后悔。
明明应该知道的。
看过一眼,他就不会允许自己放弃了。
离开大学的第一年,第二年,第三年。
做了很多场手术,在纽约接受各种各样的治疗。一般上午是语言治疗,发音训练、局部肌肉力量训练、药物治疗、电刺激疗法,什么疗法都试过。下午做手部的复健训练,左右手都需要练。
复健内容很枯燥,需要耐心和毅力。漫长的重复练习很折磨人,他花了很长时间才说服自己去接受那个过程。内心到底经历了怎样的一番折磨和动荡,言语是无法形容的。
能试着说一些短句后,他尝试着对徐诗说了一句连贯的话——dulca,你今天很漂亮。
那是失语后他说过最长的一句话,第一次那样清晰连贯。被她抱住的时候,李均意在她耳边轻轻说了一句,不要,哭。
她在他肩上轻轻点头,说我没有哭,以后不哭了。她抱了他很久都不愿意放。感觉到肩头微湿,李均意断定她那天说谎了。
做复健的第四年。
比起受伤较重的左手,反倒是无法自控的右手恢复得比较快,放弃本能的习惯,他开始学着使用右手。
做完耳朵的手术后,搬到徐诗的公寓和她一起合住。白天她去诊所上班,李均意上午去做语言训练,下午就去市图书馆看书。
渐渐习惯了在纽约的生活。
如今他的名字是谢启,英文名是shawn。托谢震业的福,李均意这个人在四年前发生于中国金平的一场车祸中失踪,因意外事件下落不明,已经宣告死亡。
李均意。谢启。tse。shawn。
很多个名字。
现在的自己到底是谁,又应该是谁?这很像一个哲学命题。
他不知道。
或许那也不再重要了。
据护工ewan说,在医院复健那段时间谢震业来看过他很多次,每次都被徐诗轰走了。
徐诗总觉得那场意外没那么简单,动用了所有人脉准备查个究竟。李均意劝过她无数次别再追究,可她此事异常坚持,固执得近乎偏执,说什么都要一个结果。
身体情况已经有所好转,斟酌后,李均意对她提出了自己的想法。等他觉得可以无障碍跟别人用语言沟通的时候,他想回国,重新捡起那被迫暂停的生活,如果可以,他还想回去继续读书。
徐诗同意了,说尊重他的选择。
那是他感觉一切都在慢慢好起来的一段时光。
直到那天,回家后没有看到徐诗,看见的是一个陌生人。
那人自我介绍说是谢震业的律师,说drxu在跟谢先生争吵时动用枪械,涉嫌故意伤害,目前人在警局,短时间内应该没办法跟他见面了。
枪。
徐诗。
他愣在原地,大脑空白了几秒。
“谢先生希望你能跟他见一面。”那位律师说,“谢先生受了一点伤,他在医院等你。”
当时手上还提着一块买给徐诗的提拉米苏。
到医院后,久违地和谢震业见面。
对方确实受了伤,右肩处有伤,但看起来精神不错。见他来了,热络地招呼他坐,让人给他倒一杯咖啡。
李均意直截了当地问:“你想做什么?”
谢镇业有些惊讶:“你已经可以正常说话了吗?”
按照之前医院的说法,恢复正常的语言水平需要很漫长的年岁,谢震业完全没想到他已经能开口说话,这是非常惊人的恢复速度。
李均意看着他,沉默。
谢震业自顾自笑了笑,没在意他的冷落,说:“你不仅脑子转得快,身体恢复得也很快。”
李均意还是没理他。
谢震业良久才对他切入正题:“我们做个交易。”
他问:“什么。”
“跟我回去。”谢震业说:“徐诗没办法照顾好你,她有很严重的焦虑症,过去因为酗酒进过两次医院,并且有滥用药物的病史。她现在的男朋友你见过吗?一个或许还需要她接济的穷画家……”
“我觉得你不太适合跟她一起生活。她的精神状态很不稳定,一直在看心理医生。你看,她甚至会跟我聊着聊着,突然从抽屉里摸出一把枪来指着我,要打死我。”
“我希望你……”他顿了下,“回谢家来,好吗?我是你爸爸,我当然是盼着你好的。回去跟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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