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前,林嘉丽已经跟陆子真和人事部经理都打过招呼了。
正好山上的林子要开始种果树了,急缺人手,所以陆子真干脆让林嘉丽这边有多少人送多少人,都能安排工作。
林嘉丽把这消息又告诉了白成虎,隔天第二批人也过来了。
这一下子,新希望农场里光是河口村的雇员就有二十几个。
不过,林嘉丽并没有过多地参与这个事情。除了这些人刚开始来的时候,她去见了见他们,后面的日子里几乎很少打照面。
倒不是林嘉丽故意疏远他们,只是一个在玻璃房里,一个在山上干活,如果不是特意的聚在一起,还真是难打照面。
这一次集体务工,使得河口村里留下的大多是老弱妇孺和闲汉懒汉,凡是靠谱些的、能脱开身的都被白成虎带进城了。
当然,也有例外。
比如赖丽娟的男人,因为是屠夫,每日挣得也不少,就不高兴去挣那个辛苦钱。
又比如林卫国这样的,在镇上有个清闲差事,好不容易不用做泥腿子了,也不愿意为了那多的十几块钱去降低身价。
不过,还是有很多人眼馋的。
尤其是当工人们第一个月发了薪水,放假回家的时候,个个手里都带着或多或少的礼物,脸上的笑藏都藏不住。
“你们不知道,咱们农场虽然也是种地,可那跟咱们在地头刨地可不一样。那地上都是两丈宽的大棚,有玻璃的有塑料的,冬天在里面干活一点都不冷哩!”
“我们住的那个屋,不叫屋,叫啥宿舍,比咱家还干净亮堂哩!地上都是一溜儿的水泥地,床都是铁的!还有食堂,肉菜每天都有!比家里好哩!”
“还有浴室可以天天洗澡!男浴室女浴室都有!随便洗!”
听着回来的男人女人们说起自己所在的农场都是眉飞色舞的,一副很自豪的样子,惹得那些留在村里的大姑娘小媳妇的心思都动了。
不过,有些人势必是没法去的。家里的老人孩子总需要人照顾。家里的地也需要人料理。
有些脑子活的直接把分的地租给别人,自己去城里打工,两头一起赚。
郭大妮听到他们说的天花乱坠,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又想到赖丽娟早上来家里,明里暗里是希望她能去跟林嘉丽求求情,让她家那小子也去农场里打工。
想了想,她端了碗炖蛋给郭老太太,道:“娘,刚刚我在饭锅里顺手炖了碗蛋,您趁热吃。”
郭老太太看了她一眼,道:“小涛又不在家,你这么浪费干啥?”
郭大妮奉承地笑道:“看娘你说的,咱家还能一个鸡蛋吃不起吗?”
她眼神一转,又道:“现在鸡蛋在咱们村又不是稀罕物件,村里人在农场里赚了钱,别说鸡蛋了,就是那米饼也能随便吃了。”
“啥农场?”自打过了年,郭老太太身体一直不太好,很少出门。每天在家里听听收音机里的京剧和评书,也觉得很快活。
因此,她还不知道农场招工的事。
郭大妮见她问,赶紧把事情的前前后后说了个遍。
“你说这嘉丽也真是的,自己在城里发了财,不过是介绍个活儿嘛,还挑这挑那的。咱村里好些人因为这事儿对咱们老林家有怨气呢!”
说罢,她斜着眼观察着老太太的脸色。
果然,郭老太太一听,脸上的皱纹挤作一团,生气了。
“这个死丫头,当初我就知道她不是个省心的!就是灾星!”老太太把拐棍敲得咚咚响。
但这不是郭大妮的目的,她道:“娘,你怎么说也是她奶,要不你去跟村长说说?娟子家的大小子多好的人啊,嘴甜会来事,就因为娟子和咱家走得近,那丫头就不让他去。你说这是什么理儿啊?”
赖丽娟的大儿子是个油嘴滑舌的,当面话说的比谁都漂亮,因此很能讨一些长辈的欢心。但做起事来比谁溜得都快。
郭老太太拄着拐棍站起身来,怒气冲冲道:“走!我去找那白成虎说说!”
正文 谁欺负谁
谁欺负谁
郭老太太来势汹汹,但白成虎也是个见惯风浪的人,直接一句“你和林嘉丽已经脱离关系,户口本上写得很清楚”便打发了他们。
郭大妮还想叫骂,却见白成虎阴沉着脸直接叫来一个年轻人,道:“去镇上把林卫国叫过来,让他把他媳妇和老娘领回去!再闹,我就倒是要让派出所的同志来看看到底算个什么事!”
年轻人哎了一声,转身还真往镇上跑去。
郭大妮一见,气势瞬间就没了,只能挽着郭老太太的胳膊,恨恨地看着白成虎。
白成虎冷哼了一声,拿着烟斗指着婆媳二人道:“老林家的,这做工本来就是你情我愿的买卖,还没见过要强买强卖的。你们搁我这儿闹没用!有本事,去城里闹,看城里的公安局怎么说!上次你们又不是没去过。”
说到最后,白成虎已经有些轻蔑的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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