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桌不能吃的饭菜等我回来吗?”
天帝:“……”
你都知道不能吃了,还那么宝贝他做什么?!
聂昭仿佛看破他心思,幽幽叹道:“唉,你不懂。阿幽他这叫‘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展现出了一种人定胜天、胜不了也要精神胜利的勇气和情怀,我觉得弥足珍贵。”
“至于他做的饭菜能不能吃,好不好吃,其实并不是很重要。反正我还能拿去做花肥,实现循环再利用,不会浪费一点粮食。”
黎幽:“阿昭,我实在听不出来,你是在夸我还是骂我。”
“……”
天帝艰涩地抽了抽嘴角,实在理解不了聂昭惊天地、泣鬼神的择偶眼光。
世上怎么会有这种蠢女人,放着近在眼前的天后之位不要,跑去与草民乃至乱民为伍,最后相中了一只妖妖调调的狐狸精?
这狐狸精甚至不会做饭!
放在志怪传说里都嫌磕碜!
“烛幽,我当年对你的许诺,如今依然有效。”
天帝抬头仰望通体漆黑、高耸入云的建木,那是仙界无上权威的支柱,亦是凡间诸般劫难的源头。
他不是不知道民间疾苦,但他绝不可能放弃建木。
就好像没有一个鼎盛王朝的统治者,会在不受任何外力影响的情况下,主动放弃自己手中的权杖与皇冠。
因此他笔直凝视着聂昭,双眼如灰烬里不肯熄灭的火星般闪闪发亮,其中是真实的执念与造作的深情,将他那张俊得没特色的脸孔都映出了几分神韵,越发像是“男主是皇帝的言情小说里的皇帝”了。
只可惜在聂昭看来,如果天帝是男主,那么这篇小说看似甜宠文,内在必定是个不容深思的恐怖故事。
恐怖故事男主继续道:
“烛幽,只要你回心转意,放弃将真相公之于众的念头,从此一心一意辅佐我治理仙凡两界,我便会许你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尊荣。”
“‘玉馔天厨送,金杯御酒倾。’身在仙界,一切珍馐美味、玉液琼浆都任你取用,这才是你该过的日子。”
他冷冷扫了黎幽一眼,尽管极力维持风度,依然没能掩饰住发自内心的轻视和鄙夷。
“而不是与这些蛮夷为伍,以来历不明的虫豸和杂草为食。”
聂昭:行吧,在不吃昆虫宴这一点上,我还是非常赞同你的。
不过如今想来,上古时代物资匮乏,巫黎又是少数民族部落首领,烤几窝虫子又有什么大不了的?
民族传统,文化特色嘛!
要尊重人家!
“……”
聂昭将天帝撇在一边,故意与黎幽眉来眼去、情意绵绵地对视良久,给足了身边这个小妖妃排面,也狠狠找回了当年被背刺打断的场子,直到天帝等得有些不耐烦,方才微笑着回答道:
“感谢你再一次的邀请,少爷。”
“同时,请容我再一次郑重拒绝,并且重复一次——你长得挺丑,想得还挺美的。”
“呵呵。也好,无妨。”
天帝对她的回答早有预感,闻言不怒反笑,“那么,你想如何?将建木之事昭告天下,让所有人知晓仙界和魔灾的起源,和你一样背离仙界吗?”
“是啊,不然呢?”
聂昭干脆地一口应道。
承光怒不可遏:“你放——”
聂昭:“讲正事呢,禁止放屁。”
承光:“……”
“很遗憾,烛幽。你这个了不起的想法,注定是无法实现了。”
天帝却没有像承光一样恼羞成怒,只是神色平静地展开双臂,以一种祝祷般的姿势举手向天,口中流淌出宛若吟唱的低语。
“因为接下来,‘魔灾’将再一次上演,万年前的悲剧将再一次席卷大地。”
“届时妖孽横行,生灵涂炭,人人自顾不暇,谁还有心思查证建木的真伪呢?”
“你说什么?!”
这一声惊呼并非出自聂昭,而是来自对天帝本性认识尚浅的赤霄和承光。
赤霄镇守魔灾封印千年,可以说是看尽了秦时的明月汉时的关,万里长征从来没想着还,宁死不教一丝一缕的魔气度过阴山。
她并不怀疑太阴殿仙官的信誉和品行,因此答应与他们一同查证真相,给千年来矢志不移的坚守、埋骨沙场的同胞一个交代。
但她从未料想到,天帝会堂而皇之、恬不知耻地说出“再度引发魔灾”这种话来!
“赤霄,这还得怪你自己。”
天帝彻底撕下了笼络人心的画皮,语气中流露出蛛网般丝丝缕缕的恶意,好似带着连钢铁也能腐蚀的剧毒,一直渗透到众人心底里去。
“你听信烛幽蛊惑,擅离职守,所以才会给魔族可乘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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