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艾光,细长的狐狸眼微微眯起,其中笑意温和,似湖水中倒映着点点星光。
“她若见到你,一定会很高兴。”
“您是……”
艾光先是一惊,随即恍然大悟般点头,“我明白了,多谢您出手相助。抱香君,您与这位小仙官的大恩,来日我定会报答。”
说罢他利落转身,挑着年货一样来回摇晃的重华,大踏步朝向连接仙魔两界的狭缝走去。
重华嘶声喊道:“不!你们不能如此待我!我要见天帝,让我面见天帝!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姝儿,我还没有见到她,我……”
但一切都太迟了。
深不可测的黑暗吞没了他,就如同数十年来,附骨木吞噬无数凡人的性命一样。
这便是他爱情故事的结局。
春风十里
重华上神失踪了。
从守备森严的岁星殿里,凭空消失得无影无踪,不留一点残渣碎末。
承光上神勃然大怒,勒令太阴殿给他一个说法,但很快就在这个“说法”面前哑口无言。
因为,无论是从凡间修仙者的证词,还是从现场残留的痕迹来看,都只能导出一个结论——
重华与“四凶”之一的罗浮君勾结,假借碧虚湖掌门名义迫害门中弟子,榨取大量灵力,用于施展起死回生的禁术,企图让魔族公主姽姝复活。
然而,这禁术不知出了什么岔子,竟然召唤出一个前所未闻的强大魔物,不仅将重华掳走,还打伤了“恰好在场”、“无辜受害”的聂昭。
聂昭身上的伤势和魔气,也完美证实了这一说辞。
承光上神对重华这个后辈一向关爱有加,即使人证物证俱全,也死活不肯相信,更不肯让太阴殿给他定罪判刑。
可想而知,倘若重华没有失踪,承光一定会与天帝力争到底,拼着自己一张老脸和一身资历保他无恙。
而向来主张“以和为贵”的天帝,也一定会应允他的请求,对重华高高抬起、轻轻放下,最多不过是停职查看,搞不好只是罚酒三杯。
正因如此,聂昭才选择剑走偏锋,将重华的性命交给魔族。
她与黎幽约定,倘若有朝一日海晏河清,仙界再没有这些错综复杂的裙带关系,再不用顾忌谁的面子、谁的人情,她会代表太阴殿登门造访,亲自将重华押回仙界,依律处决。
在此之前,重华将在永无止境的痛苦中,深刻品味自己罪行的分量。
至于聂昭——
“呼……”
“通宵几个月,头一次睡这么久,还有点不习惯呢。”
——她回到太阴殿,一头扎进仙官宿舍的床铺里,人事不省地昏睡了三天三夜。
当她醒来的时候,正值月上中天,窗外是明亮耀眼的星海,好像爱俏的少女打翻了梳妆匣,珍珠碎玉倾泻满地,又向四面八方飞溅开来,在漆黑绒毯上泼洒出一片晶莹璀璨的流光。
“昭昭,你醒啦!”
哈士奇像个大号抱枕一样趴在她身边,一见她睁眼,顿时激动地竖直了狗耳朵,亲亲热热扑过来蹭她。
“欢迎回来!我们想死你啦!”
“哎唷!”
聂昭一把将狗头抱个满怀,只觉结结实实的分量落在臂弯,五指都陷入它松软的绒毛里。
她笑抚狗头:“好久不见,千树。这回出门不能带狗,身边少了你们,我也觉得很冷清。”
不过黎幽觉得很开心,这点就不用提了。
哈士奇忿忿不平道:“我都听阿尘说了!那条桃红色的老狐狸,一直变成大耗子跟在你身边对吧?太狡诈了!”
提到黎幽,他就像个老母亲一样苦口婆心:“昭昭,听我一句劝,他们狐狸精最有心机,你可千万别被他给骗了。”
聂昭:“呃,其实他变的是猫……算了,在你看来应该区别不大。”
“管他是什么呢。好啦好啦,既然回来了,就别惦记外面的狐狸精了。”
哈士奇确实不关心黎幽的种族,他只觉得狗生面临重大危机,作为灵宠的地位受到威胁。
因此,他不仅主动献身当抱枕,还殷勤地忙进忙出,一会儿表演用鼻尖顶着托盘端茶,用舌头卷起壶把倒水,一会儿神秘兮兮地叼来个大食盒,哄着聂昭亲自打开。
聂昭半开玩笑道:“怎么,请我吃饭?我这才刚醒,油条大饼就行,用不着这么夸——卧槽!”
她刚一打开盒盖,就只觉眼前一花,五花八门的菜色变戏法一样铺了半桌子,什么盐焗鸡、樟茶鸭、红焖羊肉、葱烧排骨、麻辣小龙虾……甚至还有满满一大壶杨枝甘露,半透明的碎冰与杯壁相碰,发出叮叮当当的清脆声响。
聂昭:“……”
投喂哈士奇的人很多,但被哈士奇投喂的,她可能还是第一个。
哈士奇解释道:“这些不是我做的,是碧虚湖弟子送来的‘供品’。”
“昭昭,你还不知道吧?碧虚湖涉事之人皆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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