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重责。
婢女吓得跪地?求饶,被拖走时还在哭。
孟怀辞有些心烦,面前的公文再也看不?下去,起身走到窗边,望着院中那株凋零的樱树。
到了夜里,宋清音应是得知他罚了那婢子,近几个月来第一次迈入他的书房,状似镇定实则小心翼翼地?询问那婢女犯了什么错。
他知晓,那是宋清音的贴身侍婢,与她一同长大,感情甚笃。
孟怀辞默了默,低声说了实话:“她想?勾引我。”
宋清音也静了几息,声音放轻柔了些:“既是如此,那我赶她回?宋府去罢,杖责就免了,可好?”
孟怀辞垂下眼?眸:“你做主便是。”
宋清音怔怔看着他。
孟怀辞仍如数月前那样风姿如玉,只是清减了许多。
宋清音没来由地?觉得心里有些酸疼,轻声告辞,才将?转身,却被人?从后紧紧拥住。
“我想?回?房。”身后之人?低沉微哑的声音响在耳侧。
宋清音攥紧衣袖,强笑道:“这是夫君的院子,夫君想?回?房,我如何会拦着?”
“你拦了。”孟怀辞喉咙一哽,“你在心里拦我。”
宋清音闭了闭眼?。
“数月未见,我很?想?你。”孟怀辞再难克制,轻轻问她,“你呢?你可曾想?过我,哪怕分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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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清音不知自己是如何走出书?房的, 直到回了正屋,孟怀辞最后那落寞难过的神情仍刻在脑海中。
镇国公府极重礼数规矩,在乎家门荣耀与名声高于亲情, 父母严厉端肃, 兄弟姊妹间感情淡漠,她生来又是清冷的性子,“想念”这种情绪, 几乎从未有过。
即便是嫁来孟国公府, 她也没有很想娘家,只觉所有家人都安好便可。
对?陛下的那点?情愫也早在陛下将娘娘从南阳带回来时便已开始释怀, 只是十?余年来唯一一次热烈没得到结果?, 她胸腔里那颗心便愈发沉寂如死水,难生波澜。
宋清音其实希望自己的丈夫也是如此, 两?人搭伙过日子般过完这?一生,是以每每见到孟怀辞眼中的渴求与期盼, 都觉为难。
为难到不大敢见他, 也可说是卑劣地意图用这?种?方法?逼他对?自己的感情淡下去。
数月前也曾提过和离, 因为宋清音觉得自己实在不适合做孟怀辞的妻子, 但他却不肯,只固执地说“一年之期未到,先前是我着急”, 分房也是在那一日过后开始的。
平心而论,孟怀辞当真是个很好的人, 胸襟宽广,温和大度, 因而宋清音更?加希望他能过得欢喜一些?。
但方才?她将这?番话?告诉孟怀辞时,孟怀辞却涩然道:“可若我的欢喜, 就系于你身上呢?”
想起他说这?话?时的神情语气,宋清音莫名觉得心里堵得慌。
一天天平静无波地过着,过了年,到了正月,又过了二十?来天,一年之期便到了。
正月廿一那日,鹤时院所有下人震愕地看着世子爷下值后不再走向书?房,而是朝正屋来。
上一次世子回房,还是在半年前。
宋清音听见婢女?带着喜色进来通禀,顿时紧张得捏紧了手中的医书?。
门口丫鬟的请安声落下,一阵轻缓沉稳的脚步声响起,渐行渐近。
宋清音垂眸看着那雪色袍停在自己身前,一道目光凝在她面上许久,上首才?传来孟怀辞低沉的声音:“音音。”
她定了定神,抬起杏眸轻轻唤道:“夫君。”
孟怀辞得到回应当即愣住,尔后眉眼舒展些?许,将手中的紫檀木匣子递给她:“去年今日是你我的大婚,这?个送你。”
宋清音接过来打?开一看,怔怔道:“这?是……”
“听闻你惯用的那套金针废了两?根,我便着人新做了一套。还有上回进宫时妹妹同我说,你近来已为诊治女?子宫寒而烦忧多时,底下那纸针法?是我偶然得来的,或许能帮上你的忙。”孟怀辞垂眸看着她那张冰玉般的脸,声音轻了些?,“这?两?样?东西,希望你能喜欢。”
宋清音捏起一根金针,见针头所刻纹样?与先前请人为自己特制的那套一模一样?,手感与硬度也无区别,甚至更?佳。
可当初为她制针的那个匠人,已过世两?年。
宋清音又将那纸针法?拿出细看,不由肃了神色,凝神细思,忽而顿悟,接着在心底对?孟怀辞生出几分感激来。
她近两?个月带着其余女?医翻阅古籍、拜访民间药婆,都未能有所突破,终于在今日有了思路。
宋清音不敢深想孟怀辞话?中“偶然得来”的背后,究竟花了多少心思。
孟怀辞看着她手中捏的金针,伸手轻轻将其拿走:“小心扎到了自己。”
宋清音默了默:“多谢。”
孟怀辞嗓音低醇:“这?套金针可还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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