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儒常常坐在城外,随便寻一处草坪,让他远离天子,有一处自我的归宿,大皇子仍然在边疆、在庆帝边、皇宫里,但是李承儒在草地上、山坡下、田野中。这是他自己的秘密。天不知,地不知。
每一次在庆帝汹涌的情绪中沉浮的疲累了,他会躺在花草中,周围萦绕着泥土的香气。
只是他有些困倦了,眼皮沉重,思绪冗杂。不该这样,他应该时刻保持警惕,他不允许庆国失去一位大皇子。
可是他就是不清醒了,每一次放松时,他总会梦到花、草和一个小人儿。
小人儿堪堪到他的肩膀,扑在他的怀里。他看不清小人儿的表情,却分明感受到开心的情绪。
小人儿转身拉着他的手,笑啊,闹啊。有时撒娇似的慢慢蹭到他怀里,在他头顶发间插一朵小花。他就低下头,也在小人儿的耳边也别一朵。
小人儿捂着脸羞羞笑了下,拽着他的衣袖又要耍赖。李承儒却心中震颤了,之前小人儿的脸模模糊糊的看不清,他却直觉小人儿这会子愿意露出真面容给他看了。
李承儒后退几步,眼前阵陈发黑。所幸那只手仍然紧攥住他的袖口,低下头,他抚上那只手,却不似先前温热,只觉微凉。
“大哥,大哥。”泪水滴在他的手上,是娇娥似的李承泽。
他早就知道,这般玲珑的可人儿就该是他的二弟,更何况他们曾经也有这般肆意玩闹的行径。
迷茫一阵,眼前场景就又变化了。依然是那只手,不过那滴泪没有再流下来。
他环视四周,是老二被下毒的那场闹剧。
脑袋还没反应,身体就先动作,下意识要脱口而出那句“你向他服个软”,就被一股力量震了个趔趄。回头一看,那边被李承泽拽住的是一个李承儒,这边站着的自己又是一个李承儒。
一下子看到第二个李承儒,他怀疑自己得了癔症,还没来得及扇自己几下,那边的李承儒先有了动作。
“他”把李承泽揽在怀里,轻声安慰着李承泽。李承泽愣愣的,那滴泪终于流下来,珍珠似的,连了线滴在“他”肩上。
李承儒向前几步,两手并用慌乱地擦干他的眼泪。李承泽却恨恨瞪了他一眼。
你不是我大哥,你走!
李承泽是这么对他说的。二弟的双手仍然紧紧的抱着“他”,这边却对着他冷心冷性,嗔怪他了。
李承儒感觉自己是做了一场噩梦,他被魇着了。转头出了殿,拿了佩剑就往自己脖子上抹,只求脱离这一场梦。
再睁眼,却还是李承泽的脸,凑近了,清容俊貌。
他慌慌然抱住李承泽,直把两人身体贴得亲密无间,仿佛世间爱侣才罢休。他不想再被承泽“恨”了,他要李承泽的泪只对着他流,他要那只微凉的手永远停在他身上。
“大哥…”
李承儒终于等到这一刻,他迫不及待说出在梦中设想无数次的话。
别怕,承泽,大哥不会让范闲给你下毒的。别怕。
李承泽推开他,狐疑的看着他。
“大哥,这话你是不是说晚了?”
李承儒转头一看,草地,黄昏。他醒了。
他还是无法改变。李承泽已经恨他了。
那边李承儒还在精神错乱,这边李承泽已经解了他大哥的腰封,手探进去握住柱身。
李承儒震惊的看向他,一手钳制李承泽细腕,另一手扼住他白晢脖颈,略微施力就将李承泽压在地上,膝部一抬就压住李承泽左腿腿根。
李承泽无奈,身子挣扎几下就脱了力,被扼了颈只能像狗一样吐出舌尖,弯起右腿用脚尖轻踩李承儒胯下。
这下李承儒也不得不承认李承泽柔韧性惊人,被自己压着腿都不忘寻思些龙阳之好的勾当。
“承泽,你可是恨大哥不在意你才做出这般举动?”李承儒吻在他鼻尖,又启开李承泽唇齿,在渍渍水声中冒出这么一句:“大哥不怪你一时鬼迷心窍,只是这断袖之癖往后莫不可再沾了。”
他握住李承泽脚踝往自己腰上盘,一用劲,直愣愣将李承泽从地上抱起来。
李承泽不像李承儒凭借一身武力可独行世间,他年少时落水,将一身侠骨散在寒池里,从此之后再不习武。
于是只一眼,李承儒就望见二皇子府上马车,马车边上是一身黑袍的谢必安——杀气太重,不应在二皇子身边侍候。
李承儒将李承泽往上颠了颠,逼出李承泽一声惊叫来,满意的向马车走去。
李承泽抱着李承儒的颈,转头对着谢必安挥手,谢必安咬碎了一口银牙,到底还是丢下马车回了府。
他将李承泽放在轿外,李承泽瞥他一眼,弯腰进去了,他便也一猫身跟着钻了进去。
“你可是还在生大哥的气?”李承儒凑近李承泽,强硬扳过他脸来要好好哄哄这委屈的人,带着硬茧的手指临摹过这人面庞,这人却两眼弯弯,嘴角一翘露出银砌白牙,整个一只狐狸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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