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精上头,话不经过大脑脱口而出,“怎么,你是觉得我这地方穷酸,嫌弃上了?”
他急忙开口,“我没有这个意思。”
“我还没有嫌弃你来路不明,你也好意思嫌弃我来了?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德性,连份赚钱的工作也找不到,成天打临时工。”
张凯压抑的情绪一下子被他点燃,“是又怎么样,你一个在夜场上班,陪人喝酒的小白脸也好意思评价我?”
小白脸。段承不可思议地看着他,眼中怒火更甚,“哦那你是不想吗,你怎么不去照照镜子看看自己什么挫样?我看是你这种长相就算贷款去整容也不可能整成我这种好吧!”
“呵,也不看看自己是一副什么窝囊废样,被自己家里人找上门来竟然只能缩在里面求我出面赶走。”
张凯整个人被他的话直击心窝,呼吸都不顺畅起来。他脖颈上的青筋暴起,说出的话竟然在颤抖,“再怎么样也比你这种卖屁股的男人强,也不知道被什么东西操过,估计都快被钢丝球玩烂了,我真是怕住久了被你传染上梅毒。”
“砰”的一声,段承用拳头猛砸起桌子,指尖被他攥得发白。他眼中恨意几乎能把张凯吞噬,扯着嗓子朝人撕吼,“他妈的你才被男人操过!听起来你很擅长嘛,干过几次啊?陪几个男人睡过?张凯你也不看看自己这段时间是吃谁的住谁的,你也配和我讲这种话?你不会是站五十块一次的街积累出的经验吧?我看你也就配偷渡走黑线时被黑人免费玩玩!”
张凯的肩膀控制不住地抖动,理智告诫自己不能打他,不然又得惹出一堆麻烦事。他脸色铁青地冲出大门口,毫不犹豫把门甩关回去。
段承被关门的声音吓了一跳,胸膛的怒火依旧熊熊燃烧。
张凯走掉的很长时间里,他依旧像个雕塑一动不动。
事态竟如脱轨的列车般失控发展。他坐在椅子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以平复心情,仍对刚才发生的吵架有些恍惚。
这王八蛋爱滚就让他滚好了,一个成年男性,有手有脚,总不至于死在外面。反正他的行李都还在,段承不信他不回来拿。
时钟的时针已经划过几个刻度,段承回了卧室,准备睡觉。
在床上翻来覆去,他眼睛一睁一闭,盯着漆黑如墨水般的天花板,无论如何也酝酿不出睡意。
卖屁股的小白脸,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这小子怎么会说出这种话。总不可能是同事说的,况且他也碰不到同事,而且他们都知道自己不出台。
不小心又想到那个场景,他的太阳穴突突直跳,姿势又变成侧躺着,心口发涩难受。
实在是睡不着,他爬起来,打开卧室门。外面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以前另一扇紧闭的门现已经敞开,整个室内空荡荡的,黑夜蚕食着他的心。
啪的一声把灯打开,他又回到之前呆了很久的餐厅。
桌上那桶还没来得及扯开桶盖的泡面,其实他早有注意到。
如今泡开的温度已经凉透,拆包装的人也毫无踪迹。他把水倒掉,剩下的丢进垃圾桶里,又在原位放了桶新的。
吃死你吧。他的后牙上下摩擦。
折腾到很晚段承才睡着。
第二天起来洗漱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他刷牙洗漱完毕后,看着原本紧挨的水杯,又把自己的推了回去。
巡视了一圈屋内,还是空荡荡,只有自己一个人,张凯影子都没见着。
张凯一时冲动,头脑发热跑出来。本找到了家小旅馆,一拍口袋,只有串钥匙,压根没见着身份证。
他又找了好几家旅店,全部把他拒绝了,以需提供身份证为理由。
怎么全是正规的,看着一片漆黑的环境,大晚上的,自己该去哪里熬过剩下的夜晚,他对此一筹莫展。
但是尊严不允许他继续像个孬种一样跟段承妥协,又返回去肯定会被那人狠狠羞辱一番。他已经像这般厌恶自己,什么侮辱人的话都能冒出口,回去也是自讨没趣。
最后他跑去24小时营业的麦当劳,稍微打了个盹。
第二天一早,他挑了个以往段承不在的时候,想着简单收拾下行李就走。
他的脚步一向很轻,刚走到门口时,竟隐隐约约听到从里面传来的电视声。
现在这局面尴尬了,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他心里咯噔,不敢发出大动静。
最后还是选择退回电梯口,下次,说不定下次运气够好,能碰见段承不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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