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子,剩下的异能者就再也不会死守,他们都会跑。
异能者能跑,普通人却跑不掉,整个城的人都会被屠杀。
“王承风呢?”何采骤然拔高声量:“他在哪!”
王承风是长城的守卫队长,也是何采最亲密无间的恋人,何采能放心的将后背托付给他,王承风在,怎么会有人从内部突破城墙离开?
身后的守卫用一种惊惧的嗓音喊道:“就是王队长开车出了城门!田梦为了救人不小心打开了西城门,西城门那边已经攻陷了,王队长只能带着田梦先跑!”
何采骤然回头。
她的爱人做了逃兵,带着另一个女人。
一片混乱之中,抱着婴儿的母亲在哭泣,热闹的城镇在被攻陷,血色与夜色凝在
一起,何采深黑色的眼眸里倒映着一片人间炼狱。
“我们完了,都死了,都死了。”
“救命啊,我的孩子,我的儿!”
“快跑,不要回头!”
天上的乌鸦嘎嘎怪笑着向下扑落,泛着金属光泽的黑爪轻而易举的抓碎了普通人的肩膀,在一声声尖叫迭起、一蓬蓬鲜血落地,从某一刻开始,战机尽失,军心溃散,所有人都开始逃命。
“跑吧,城主!”一张沾着血的脸出现在了城墙旁边,在经过何采的时候高声喊:“守不住了,我们跑吧!”
何采却没看他,只是定定的望着街角的一个孩子。
孩子的母亲已死,孩子还蜷缩在母亲的怀里,不哭,只是懵懂的看着所有跑过的人、踩过他母亲的手臂的路人、从天上扑下来的怪鸟,再看一看那个站在城墙上不动的人。
孩子知道,这个人是城主,母亲说,她创建了未来花城,她给了所有普通人一个庇佑之所。
“城主,不要走——”孩子在叫,只是声音太轻,没人能听见。
见何采不动,那人一跺脚,转头跑了。
他不想死,他要跑,他要活!
最后一道防线被攻破,无数怪鸟张着锯齿状的尖嘴从天扑向何采,但何采却没有动。
何采静静地站在那里,在漫天血光里,望向那个孩子。
“别怕。”她说。
下一秒,一条条花枝从何采的身上生长出来,初时还有些慢,但到了后来越来越快,花枝凶猛的扑向天上的怪鸟,扑向街巷里的感染者,而站在最中间的何采却像是被放了气的气球一般,整个人骤然开始干瘪。
强行催动异能,浑身血肉将会被抽取,何采变成了一具皮囊,年轻的模样也渐渐老去,只是她向那孩子笑起来的时候,那深黑色的眼眸里就涌动出泠泠蜜色的光,那种无法被掩盖摧残的美便又都生动的浮现出来。
别哭。
她不会走,这是她的未来花城,她在,希望就在。
玫瑰藤蔓爬满了半个墙头,无数感染者皆死于此,但是那个比花还要夺目的城主却已变成了一把干瘪的骨头,蜷缩成一个圆,如同那个在母亲的怀抱中蜷缩的孩子一般。
只是在她马上要死掉的时候,她听见有人在尖啸,如同野狼般的尖啸声在她耳畔炸响,似乎有人在救她。
何采费力的睁开那双深黑色的眼看过去,只看见了一张冷冽悍戾的脸,头发剃成短短的寸头,脸上有细微的狼毛,手里拿着晶核往何采的嘴里塞。
只是晚了。
太晚了。
何采缓缓地闭上眼,浅白起皮的唇颤了颤,挤出了一声“谢谢”。
谢谢你来救我,也谢谢你愿意与我一起守护这里,让我知道我没有被放弃——这位不知道是谁的陌生人。
何采的气息消散的时候,狼嚎穿透黑夜,声声啼血。
何采来时,这里什么都没有,何采走时,给所有人留下了一座城。
孤城独守,玫瑰埋骨。
她将长睡于此,再无回音。
何采从没死过,自然也不知道死是什么感觉,她只觉得自己躺在云朵里,手脚都软绵绵的提不起来力气,她的脑海里不断地回想着过去的事情,往事如走马观花般浮现。
她十六岁读书那年,末日来临,世界变成了另一幅模样,猫猫狗狗变的又大又凶,一只蟑螂也能长到半米长,植物也可以吃人伤人,人类甚至会变成一种畸形种一般的模样。
后世将这种人类成为感染者,而也有其他的人类挺过感染,成为异能者,自此那个和谐文明的世界走到了一个临界点,拐向了一个野蛮生长的方向,所有人都抛弃了原先的一切,开始逃亡与厮杀。
她从学校跑回到家里,父母便没了,她恰好偶遇了一个叫王承风的男孩,两人一起携手逃亡,从最开始的束手无措、狼狈不堪,到最后异能大成,占据一方,两人相扶相知,最后相爱相守。
建立未来花城的时候,她说要带给所有人未来,她要做全世界最好的城主,王承风那时站她面前,神色坚定的望着她,说:“那我便守护所有人的希望。”
她当了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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