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言不发地开出加油站。文禾直觉有些奇怪但也没问,直到周鸣初点开导航:“你家里地址?”文禾脑子里有根线蓦然紧了紧,很快说:“我家太小了,去你家。”周鸣初问:“你跟人合租?”又说:“我记得你刚刚跟章茹说的,你一个人住。”文禾没想到随口和章茹聊的两句被他听过去,一时语塞,毕竟她新家地址这回事,除了她刚搬家的时候问过一回,后面周鸣初没再问,默认都是去他家过夜。但今晚的周鸣初很平静,语气淡而坚持,似乎在耐心等她下一个借口。坚持变僵持,她不说周鸣初也不催,但车子方向也没往自己家开,而是漫无目的,一条道就这么笔直地向前开,文禾不说话,他不停下。文禾脑子里闪过很多事,大部分都跟工作有关,她两只手放在安全带上,几次都想不如下车算了,又觉得现在不是好的时机,于是几番心理搏斗后,还是不情不愿地报了自己家地址。起码关于家里小这件事,文禾是没说谎的。虽然不再是城中村,但一室一厅的小区房也很逼仄,四十多平带个生活阳台,周鸣初往里面一站,更显得地方小。一眼能看完的布局,但周鸣初也没空到处看,开门不久就抱着文禾进了房间。怕猫跟进来,还记得把门给踢上。他平时力气再大也没有穷凶极恶的样子,今晚却特别的不留余地,文禾想推他,却感觉他胸膛很烫,心也跳得格外有力,几乎是震着她掌心的力度。她有点被吓到,一不留神被他抓到床沿,周鸣初的汗滴在她身上,像动物露出原始的一面,边用力边把针织裙从她腰间往上推,文禾被翻来翻去地弄,好几次连气都只能含糊地喘,咬着牙承受他轻轻重重的动作。终于他停下来,把她扳过来啄了啄唇说:“刚刚那个,是我妈男朋友。”文禾脑子里的线被扯了一下,她虽然感觉到他今晚不太对劲,但她心里更不痛快,不管是车上的僵持还是刚刚他不留情面的动作,于是捞起枕头反手砸了他好几下。周鸣初一声不吭地给她砸,砸完把枕头接过来,把她翻成正对的姿势,顺手垫到她腰那里:“怎么了,不舒服?”他靠很近,声音还过分的低和哑,鼻息熏着她也刺着她。文禾缓了缓,开口想骂他两句,又想问里面的事。她对他家里的事不关心但不代表不感兴趣,因为没少听毛露露说他妈妈的事,一位优雅的女设计师,对其他人都和蔼和善,唯独对自己儿子跟仇人一样。文禾好奇他们母子之间的恩怨,有气无力地问:“你跟你妈妈关系不好么?”“很一般。”周鸣初如实说。“你讨厌她?”文禾问:“因为她找男朋友?”周鸣初捞过那条修长的腿扣到身后,密密地啄了她一会说:“她讨厌我。”周鸣初手从针织裙里滑进去,语气压得很平静:“她需要的是一个听话的,健忘的傻儿子。”而他的记性又实在太好,方方面面都有悖于宋斯兰的期望。文禾感觉陷在泥里,被他一下是一下的动作弄得满脸闷红,忽然周鸣初伸手把灯打开,俯视着她说:“你脸很红。”文禾收回一条腿踢他:“你以为你很白?”“那是你家里的灯有问题。”周鸣初顺势握住她那条腿,往后压的时候问:“昨天在公司笑什么?”“嗯?”文禾自己都听出鼻音有多重,抓着他的手臂勉强挤出一句:“我一天笑那么多次,哪里记得哪一次是因为什么笑。”“那今天晚上呢,又莫名其妙笑什么?”周鸣初捞起她的头发,嘴唇一路滑擦下来,到胸口轻轻扯了两下。文禾被迫抱住他脑袋,手指深深按进他头发里,没能说出话。真正结束的时候已经没力气去看几点,文禾勉强回了章茹一条消息,介于半睡半醒间的状态,脑子里还想着周鸣初和他妈妈那点事。怎么会有母亲讨厌自己的孩子,文禾一直不太能理解他和他母亲之间的关系,毕竟毛露露说经常是剑拔弩张的状态。她想起自己,她对于妈妈爱她这一点从来没怀疑过。小时候虽然不常在家,但妈妈经常给她寄好吃的和裙子,每天要给她打电话,加班再晚也要找电话亭,因为她没听到他们声音会不高兴。然后有一天她没接到电话,以为爸妈又是加了通宵的班,结果第二天哭得连学都不想上,守在电话机子旁边,却接到父母出事的消息。现在回想,觉得那时候的自己不懂事,好该死。周鸣初洗澡回来,发现她不太对劲,看了会问:“怎么了?”文禾把脸埋进被子里,明明是问着别人的事,自己却红了眼圈,她觉得没脸,也极其的不愿说话。周鸣初大概看出她情绪不好,也没非要把她扒出来问个清楚明白,只是躺下来把她捞进怀里,低头看看,慢慢抚背,也慢慢收紧手臂。第二天起床,文禾的声音有点哑,她把这归结于周鸣初压她被子的原因,于是格外没有好脸,木无表情地说约了姜姜和潇潇。周鸣初说:“我去钓鱼。”“你还会钓鱼?”文禾一时好奇,这根本不像他会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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