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好像更加湿冷了。
你蜷缩起来。
用手紧紧抱住自己的身体试图取暖。
但这个姿势使得你的脊柱疼得厉害,便只好往后稍靠倒在石头上作休息。三个月以来的营养不良让你的大脑没有力气工作。
哈。
有什么声响热热地喷在脸上。
你强撑看去——
!
一头简直不像是能生长在野外的十分壮硕的黑色豹猫,正趴在前方五米处,吊眉立睛地注视着你。
呼哧声正是从它那几乎有大臂粗细的可怕喉管中不停发出的。
墨般漆黑的毛发毫无一点瑕疵,油光水滑中长短恰好,前爪的肌肉随之带动肩胛的耸立——
这庞然大物正慢慢朝你靠近。
双目荧绿。
!
…………
周围一切再次定格住。
意识有些混沌。
你也说不清发生了什么,只觉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已被这野兽咬住右肩拖行在茫茫的雨林中,如同一片破布。
它要将你带去何处?
是吃掉吗?
被獠牙钉穿的斜半边虽直接麻掉,眼前的视野反倒是逐渐清晰——蜿蜒的繁叶绿丛在眶中不停倒退,参天的大树也一点一点被抹出眼角外。
脊背在湿润的泥沙上被拖行,有猩红的液体从肩头湿答答地浸湿身下的草地。耳朵边还不断传来很吵很吵的属于野兽的呼气。
你定定地瞪着眼睛。
一眨不眨地看天上飞着的群鸟。
「如果不是你非拒绝库施公主,要跑到这里受苦,我们何以至此!」
「真是个倒霉星!」
……
真的错了吗?
难道就该遵照命运,老老实实呆在库施享受被人施舍的片刻安定?
所谓自由。
所谓不顾一切地逃跑,都是你一意孤行的矫情之态?难道从一开始,就该乖乖呆在埃及,起码能留住性命不是吗?
为什么!
明明说离开埃及就能回家!
为什么明明已经不在埃及却还被留在这里!
为什么在雨林中受尽饥饿的折磨后还要你一个人孤独地被野兽啃食而死!
为了什么神的赌约让你这个毫不相干的人付出自己性命的代价!
不知为何母亲临死前哭嚎与警告再次冲入脑海,你仍然记得那双死死盯住你的眼睛中,悔恨与不甘心地垂死挣扎的神色。
「你一定要争气!为我们女人争口气!一定,一定要让他……」
那天的雨夜混杂着可怖的电闪雷鸣,好如同锣炮齐鸣,梦魇一般正不断咣当炸在耳边!周遭失真的焦距使一切都变得迷离诡谲起来。
恐怖的是。
你却听得清自己颤栗的声响。
咯咯作响的正是你的牙齿,它们在以一种频率不自觉地相撞打颤,更不用说全身的骨头,简直能被称作抖成筛糠…………
「生生世世都不准离开!」
「……父亲已经立了遗嘱,你母亲的钱一分不少还给你们!咱们家同你们两清了……」
「一定要为我争口气!你听懂没有!」
「为什么不爱我,为什么要走……」
「……是位成形的小公主,陛下还是别看……」
「当初怎么就没把你杀了呢?」
「……」
三个月以来的所有强撑随骤然的骨折被卸下,从而露出最本质的掩藏着的脆弱来。
你如同濒死的鱼。
正在人生这块案板上垂死挣扎。
越是害怕,视野中越是分不清天黑天明,好像一会儿黄昏的红日在眼前充斥,一会儿又全是电视的雪花片不断闪过……
心底对于死亡的害怕让你下意识梗着脖子如同幼时一般害怕又绝望地唤着母亲。
!
拖行突然停止了。
咬在你肩头的疼痛感也骤然消失。
那头黑豹不知道将你带来了何处,在放下你后便似一只大猫般安静蹲坐在旁边舔舐自己的前爪,同时荧绿的眼睛一眨不眨地凝视着你。
“为什么不立刻吃了我……”
你头一回如此恨恨反问道。
“凭什么给我这样的命运!”
“凭什么人人都要求这么多!凭什么事事都要随你们的心意!就算是死也不给个痛快吗!为什么要折磨我!为什么……”
黑豹自然不会回答你。
它只歪着头。
继续静静打量你。
忽然。
像是听到什么响动。
它半边耳朵突然竖立起来,耳尖儿上的毛发一抖一抖的,面容神色也变得肃穆。
你不懂发生了什么。
心底暗暗猜测究竟是遇见更大的凶兽了?还是遇见什么新的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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