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考卷交给了天衡帝。
天衡帝只看了一眼就放下了,对谭元清说:“你来处理吧。”
戚值和胡韶峰看到这一幕都意识到面前这位年轻人的来头恐怕比谭元清还大,但不等二人想清楚,便听谭元清说:“两位对佛教与儒教有何看法?朝廷当如何处之?”
这次考试有一题便是“评述佛教与儒教的异同点及影响”。
谭元清就这个问题延伸了一些,若是能写出那样精妙绝伦的答卷,必然有更深刻的见解才是。
但两人是作弊,戚值所说的内容跟答案上没甚区别,几乎是背出来的,关于朝廷当如何对待二者这个问题他完全没谈。
胡韶峰更绝,他说得还不如考卷上的答案。
唐诗在一旁幸灾乐祸。
【哈哈哈,让他偷懒,试题提前有了,答案也有人帮他做出来了。他竟背都懒得背,搞了个小抄藏在蜡烛里,这下露馅了吧。】
考生因为要在考场中过夜,所以考试的时候会给每人发三根蜡烛。看起来是随机的,但也有很多操作空间,胡韶峰利用自己的钞能力将夹带了小抄的蜡烛混了进去。
考场中还有人被收买,谭元清想骂人。
他深吸一口气,直接将两人的考卷摔在了桌子上:“来人,这两人考场作弊,将他们绑下去严刑拷打。”
“大人,误会,误会,学生没有啊,这都是学生所答!”两人连忙跪下喊冤。
甄嘉言将考卷丢给他们:“你自己看看你们写的什么,再想想你们刚才都说的什么狗屁东西,你好意思这答卷是你们所写?来人,拖下去好好审问!”
几个衙役将人带去了隔壁房间。
甄嘉言去审问。
不一会儿,房间里便传出了哭嚎声,跟杀猪似的,又惨又刺耳。
听到这声音,天衡帝不为所动,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淡淡地问惴惴不安的谭元清:“帮你请葛经义?”
谭元清明白了,皇上这是嫌他们没效率,搞这么大阵势,老半天了都还没让这二人招供。
他连忙道:“不用,皇上,微臣去看看,马上就好。”
天衡帝微微颔首,再给他一次机会。
谭元清跑去隔壁,直接下令:“把他们的嘴都给赌上,鞭子上沾点盐水,使劲儿打,若是还不肯招,把他们的左手给砍了。”
戚值和胡韶峰两个文弱书生,从小就家境优渥,没吃过什么苦头,挨了一顿板子已经吃不消了,听说还要砍手,两人再也撑不住了,大声喊道:“招,大人,我们招,别打了,我们什么都说!”
谭元清将二人分开审问,不一会儿就将口供弄到了手。
他回去给天衡帝汇报:“皇上,两人的口供一致。是一个叫陶安的人主动找上他们,将试题卖给他们的,他们也不知那人的来历。”
天衡帝讥诮一笑:“不清楚来历也肯花钱?”
谭元清也头痛:“两个人说辞一致,那人只要了两百两银子,而且严禁他们外传,两人家境富裕,又屡试不第,如今都四十多了,想着碰碰运气,便花了这笔钱。”
也就是说,他们俩对试题的真伪也不确定,就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买的,反正这笔钱对他们俩来说也不算什么。哪晓得竟是真的,他们在考场上看到试题大部分都相同时,两人差点喜极而泣。
这番说辞也说得通。
不过唐诗却知道远不是这么回事。
【谭大人竟信了。】
【果然术业有专攻,破案这个事还是得找葛大人啊。】
【这两个老油条怎么可能吃亏啊。他们拿了试题,改了个七七八八的然后又卖给了同好,说是花重金请高人预估的题目,命中率极高,一份只要五十两银子。】
【这一波不但白嫖了试题,他们还净赚了几百两银子。】
【绝了,这两人分明是经商的好苗子,何必非要死磕科举呢?考个两回实在考不上就算了呗,浪费了大半辈子的光阴还不死心,这下作弊被抓,脑袋恐怕都要保不住了。】
谭元清仿佛被人打了一记耳光。
疼,真是太疼了。亏得他还好意思将这口供呈给皇上。,结果连这么重要的信息都没审出来。
这下不用天衡帝提醒,他就主动道:“皇上,科举作弊,兹事体大,微臣这就派人去请葛尚书过来。”
天衡帝点头。
现在作弊的人远不止戚值跟胡韶峰,牵连甚广,单交给礼部,怕是处理不好。
不一会儿,葛经义就跑了过来,他下意识地先在天衡帝身后找了一圈,待看到唐诗那张陌生又普通的脸时,愣了片刻,随即收回了目光,恭敬地说:“微臣参见皇上。”
天衡帝淡淡开口:“谭元清都跟你说了吧?”
葛经义点头:“回皇上,谭尚书已经跟微臣说明了现在情况,微臣已经派人重新去审讯戚值、胡韶峰二人,定会从他们口中挖出线索。”
说完他便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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