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我就抹了一丁点油,”黎青执道,“你把翠翠放下吧。”
金小叶把翠翠放下,黎大毛黎二毛立刻就不嫉妒了,凑到翠翠面前,撕了鸡蛋饼喂给她。
翠翠一边抽噎,一边乖乖吃鸡蛋饼。
常家酒楼还在的时候,娄家总找派人来找茬,常家当时亏了不少钱,后来酒楼没了,家里的钱更是被如狼似虎的衙役搜刮走说是要赔给“苦主”……之前几年,常瞻的母亲和嫂嫂带着常瞻和常翠租住在小巷子里,日子过得很不好。
常翠从小到大没吃过什么好东西,这鸡蛋饼对她来说香得很。
不过她到底年纪小,病也没好,吃了一点就吃不下了,闭上嘴巴不再张口。
黎大毛黎二毛见不能喂了,一脸可惜。
黎青执见状又盛了点粥汤给他们,让他们给妹妹喂几口,两人就又抢着喂起来。
“妹妹要在我们这里住几天,大毛二毛还有小豆,你们要照顾好她,知道吗?”黎青执叮嘱他们。
三人连连点头,围着翠翠转悠。
不过他们没照顾多久,就要去学堂读书了。
正好金猫儿的状态好了点……金小叶就让金猫儿别干活了,照看着一点这孩子。
翠翠乖到过分,一点要求也不提,躺在金猫儿的铺盖上一动不动,金猫儿倒也能照看过来。
黎青执吃过早饭,就送三个孩子去学堂,还跟李秀才聊了几句,聊完,他才前往县衙。
严县令调查崇城县秀才诬陷县令一事,也已经查得差不多了,打算今天中午离开,而苟县令摆了酒席款待他,还打算送送他。
酒席摆在上午,他们吃饭的地方,就在县衙附近的那个大酒楼。
苟县令觉得严县令是个没有背景,在临湖县被手下的胥吏架空的可怜县令,再加上上次去临湖县,严县令准备的饭菜不怎么样……
这次苟县令特地让人准备了丰盛的饭菜来请客。
烧鸡、酱鸭、红烧肉、白切鹅……再加上各色点心,满满当当放了一桌。
一边吃,苟县令还一边说起他在临湖县做的种种事情。
严县令面露感激,一直道谢,但黎青执分明可以感觉到他的言不由衷。
临湖县的情况,严县令肯定是知道的,这会儿他应该已经烦死苟县令了。
挺有意思。
黎青执笑了笑,在旁边默默吃饭。
这么多好菜,可不能浪费了!
他们这顿饭吃了一个时辰,眼瞅着快午时了,苟县令才送严县令离开。
严县令来崇城县的时候,就租了一艘不起眼的小船,苟县令在临湖县的时候,又听说严县令非常节俭,平日里从不乱花钱……
觉得严县令是囊中羞涩,苟县令特地将朱家的船借给严县令用:“小严,我借你一艘船,它坐着可比那些小船舒服多了……”
严县令:“……”
几人一边说,一边往码头那边走。
县衙离码头很近,苟县令又想给严县令看看自家的县城多么繁华,也就特地带人去码头坐船:“我们崇城县,每天都有很多船只停靠,码头上人来人往络绎不绝,因为这个码头不堪重负,我还打算建一个新码头,今年夏天就能完工……”
临湖县的地理位置、良田数量跟崇城县差不多,甚至还多了一些山和一个湖,但苟县令觉得临湖县远没有崇城县繁华。
因而他此刻说话的时候,也就带上了浓浓的得意。
黎青执分明可以感觉到,严县令更不高兴了。
他正无奈,突然感觉到有点不对劲——好像有人在盯着他们。
那人盯着的应该不是他,但他隐隐感觉到了一丝危险。
黎青执警觉起来,往四周看去。
但是……四周的人其实都在看他们,他不知道那个给他危险感觉的人到底是谁。
这可是苟县令!旁边还有隔壁的严县令!码头上的人确实都看着他们一行。
“听说苟县令前些日子去临湖县了,还帮严县令破了很多案子!”
“苟县令真是个好人!”
“大人他一定破了很多案子!”
……
崇城县的人对苟县令夸赞个不停。
混在一群扛货的男人中间的常瞻听到,不以为然地撇嘴。
严县令在临湖县,名声也很好。
他对老百姓和颜悦色,平常吃穿用度还跟普通百姓无异,所有人都觉得他是个清官好官。
可实际上呢?他跟那娄家,就是一丘之貉。
常瞻这么想着,果然就听到又有人在夸严县令:“听说严县令是个清官。”
“我也听说了,你们看严县令,他穿的都是旧衣服。”
“要不是他跟苟县令站一起,我肯定不觉得他是个县令。”
“我们苟大人穿的,可比他富贵多了!”
……
常瞻冷哼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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