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位小心眼儿的仙人这么一想,顿时脸上就露出了看好戏的表情。而清风子就比他们厚道多了,听沉松子如此狂傲,他连忙咳了一声,小声提醒道:“沉松仙友,切莫说这种话,你再仔细探查一下他的血脉。”一个凡人,还用仔细探查血脉?沉松子心中不屑一顾,但看清风子满脸郑重,再想一想对方平日里为人,到底还是小心为上,伸出一缕神识,到顾里体内看了一眼。普通,太普通,再普通也没有了,清风子难道是为了挽回颜面故弄玄虚?呵呵!有意思吗?在我面前能打得了这个马虎眼……等等,那……那是什么?沉松子倒吸一口冷气,眼珠子差点儿没瞪出来,失声道:“他……他体内金血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有小乾坤剑的气息?”清风子沉声道:“因为他身负青云大帝的血脉。”“什么?不可能。”连无情子都失声大叫起来,呆呆看着一脸怒气的顾里,他实在想不明白:这么一个凡人,究竟何德何能?竟有如此逆天大运。沉松子深吸一口气,再深吸一口气,勉强压下心头怒火,声调降低了八度,对顾里沉声道:“这位小友误会了,你身旁那蜘蛛精乃是无情仙友座下豢养的坐骑所化,它跟随无情仙友修炼千年,有千变万化之能,莫说是你,就是昆仑仙友,也被蒙骗过去。”“放你的屁。”顾里恼了:说谁是坐骑呢?他家阿蛛那是多么厉害霸气的妖精,连蓬莱地仙和昆仑上仙们都要客客气气。那些鼻子朝天的人间修者,遇见他也要恭敬称呼一声“妖君大人”,怎么就成这些牛鼻子的坐骑了?哪来那么大脸?到现在蜘蛛精的后背宝座专属他顾里,他还不敢自大的说阿蛛是自己坐骑呢。即便是身负青云大帝血脉,这也太不留口德了。沉松子一口气险些没上来,正要恼羞成怒,就听清风子轻声道:“他的金血,只要你还有一口气,哪怕魂魄未远,只要一滴,就可以救命。”噗的一声,沉松子心头一口老血喷出,脸色由青转红又由红转白,终究还是不敢得罪顾里,只得沉声道:“是非黑白,一试便知。这位小友,那孽畜……”不等说完,见顾里眉毛都竖起来了,只好不甘不愿地改口道:“你那朋友真的不是蜘蛛精,五百年前,它还是一头四不像,因为深受无情道友喜爱,所以随其一起看守剑池,谁料他被天魔奸细蛊惑,竟私自盗剑下凡。你若不信,有小乾坤剑为证,它此时正被握在那孽畜……你那朋友手中。”
沉松子纵横九重天,何曾有过这样狼狈时刻?一番话说得都有些结巴,因心中生出一丝不满,看向无情子,暗道这都是你的坐骑惹的祸,干什么要我来收拾烂摊子,你就是再不善言辞,好歹说句话啊。不过修到大罗金仙这个地位的,哪有傻瓜?无情子已经将顾里列入“打好关系不能得罪”的红名单中,此时乐得有沉松子出头,于是只当没看见对方眼神,只认真看着顾里,希望他能够及时醒悟。却见顾里满脸疑惑道:“咦?我都说你放屁了,你还称呼我小友,刚刚不还说我一个凡人是混进来的吗?因何前倨而后恭?”“噗”的一声,这一次不但是沉松子,就是无情子和风月子,心中都是一口老血喷出:这到底是颗什么品种的奇葩?现在是关注这个的时候吗?再说为什么前倨后恭,你心里真没有数?可怜三位大罗金仙驰骋各界,和他们打交道的不管是敌是友,都是聪慧绝伦之辈,即便对头敌人,哪怕老奸巨猾,表面上也都是一派仙风道骨口吐莲花的范儿,什么时候领教过顾里这种歪楼本事。比起他们,昆仑仙人蓬莱地仙以及妖精和修者们就淡定多了,朱知更是含笑看着顾里,目光一派温柔。众妖精默默扭头,心想妖君大人你这个时候不是应该慷慨激昂的反驳那几位仙人吗?你就这么笑眯眯看着顾里是啥意思?看了这么多年还没看够?许是听到了大家的心声,朱知对顾里点点头,这才上前一步,沉声道:“三位仙长,我想你们弄错了。”说到这里,忽地“嘭”一声变回原形,雪白大蜘蛛用一只身外造化的红腿指着自己圆滚滚的肚子:“如三位所见,在下是正宗的蜘蛛族中一员,这是我们蜘蛛一族标准的蜘蛛肚……”“真是,多少年都没听见阿蛛这样的自我介绍了。”顾里和白云子小声感叹,就听朱知又道:“至于你们所说的什么坐骑,在下没有听说过,更不会是它,不信仙长们可以用法宝试探真假。”“好。”无情子大喝一声,然后他手中就出现了一面镜子,向朱知身上照去,一面道:“此乃焚魂照妖镜,若你不是那孽畜,也就无碍;若你真是那孽畜所变,你是知道这法宝厉害的。我奉劝你早早露出原形,免得神魂受损。”说话功夫,雪白大蜘蛛身上就冒出一股股白烟,只看得众人目瞪口呆,心下暗道不愧是上仙法宝,这……这也太厉害了吧?难道蜘蛛精真是他的坐骑所变,才会受这焚魂之苦?顾里也定不住神了,“嗷”一声叫,扑到大白蜘蛛身上,仰头怒吼道:“你干什么?烧烤啊?万一我家阿蛛宁死不屈,被你烤熟了怎么办?你这老杂毛当真用心歹毒,是不是以为把它烤熟吃掉,就能大补啊?告诉你,有我在,你做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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