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鹃,”一同去饭堂做工的大姐喊了喊杜鹃,“多拿些土豆。”
注意力全在李芜悦身上的杜鹃立马收回视线,“好的。”离开时还是忍不住又多看了李芜悦几眼。
自从那一夜,她确信李芜悦变得不一样了;完全变成了另一个人似的。起初她还担心李芜悦真的会去找费武亮报仇,但是已经过去好几日了,李芜悦似乎没有要离去的意思。
当家的也不再让李芜悦跟着一起去打猎,只是让她在寨子里干些粗活。
帮工大姐注意到了杜鹃心不在焉,“是闹矛盾了?”见她一直在看李芜悦,还以为是小夫妻吵架了。
“没…”杜鹃不好意思道。这几日来她们也不是没有过交流,不过都是些生活上的琐事;她也不敢问李芜悦的想法,或许她这是痊愈了,但是根本没病的人何来痊愈一说?突然意识到什么,杜鹃顿了一下。
一夜之间家破人亡,换作谁都没法以平常心面对。况且李芜悦没有一次表露过自己的心情,无论是伤心,还是愤怒……
那一夜也是她第一次展现出那般可怖的愤怒……
利斧挥下,木头立马破裂成均匀的两块。
李芜悦……现在或许该称作“暗鸦”,将掉落的一块木头拾回木桩上,再次挥斧劈下。&254;&246;18t&120202;c&246;&8575;蒍楍攵唯1槤載蛧阯 綪至リ&254;&246;18t&120202;c&246;&8575;閲dμ
停下动作,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用力握了握拳;这具身体要比自己之前的强壮不少,起码在体能上不是一个档次的。
暗鸦没有立马去找飞雀帮报仇的原因很简单,因为她是一名缜密的杀手,而不是莽夫。她甚至都没好好测试过自己的能力,要是贸然行动恐怕变数很大,她必须尽量将容错率加到最大,这些日子里她一直在测试自己的实力。
没有现代武器的加持,行动难度无意是变大了,但同样的,她也不用再纠结如何躲避那些烦人的摄像头。
明明是一张可爱的脸,水灵的大眼不再展示孩童一般的纯真。她眼神暗淡,浑身散发着令人不寒而栗的气质;暗鸦的记忆正在占据主导,李芜悦的记忆逐渐变得薄弱。梦境越来越真实,真实发生的反而变得像梦一样。
刚想起那时她能感到愤怒,对费武亮的愤恨,然而这种仇恨也在渐渐减弱。她深叹一口气,恐怕到时候她对费武亮不是复仇,仅仅又是一次任务罢了。
不仅杜鹃,其他人也感受到了李芜悦的变化;特别是寨主。
她注意到了,曾经的李芜悦不与人对视是因为生了怯,而现在的李芜悦,是别人不敢与她对视。哪怕是自己,只要对上那双阴郁的双眼顿时感到不寒而栗,就似在凝视着深渊。
黄昏降临,仿佛有人放了一把火,将天空烧成红色,层层薄云井然有序的排列在上边,燃烧的天空将其染成粉色。
杜鹃正在清洗晚饭的碗筷,她扯了扯衣服的领口,将袖子挽得更高,不知为何觉得天气更热了些。
她的耳边时不时的响起“嗖!嗖!”的声音。她偶尔会望声音的源头望去;那夜之后的每一天这个时候,李芜悦总会磨练弓术。
之前那个连拉满弓都有点费劲的人,现在却游刃有余。每一支箭自离开箭筒的那一刻起,就已经变成了夺人性命的利器;每一次拉弓射箭,都如此凌厉,每一发弓箭都不偏不倚的落到它该在的地方。
而那一双用黑布蒙住的眼睛完全没有参与刚才的瞄准。
暗鸦的学习速度是惊人的,正如她确信的那样……她是一名天生的杀手。
她的感官极其敏锐,不用眼睛看就知道有人来到了自己身旁;专属于这个世界的气息更是犹如身份印证。
这香气只独属于一人,杜鹃。
杜鹃还没开口,就见眼前的人放下了手中的弓;她修长的手指将遮在眼前的黑布拉下。
杜鹃到嘴边的话在见到那双黑瞳后又被憋了回去。
高挑的人双眸上下扫动了一下,开口道,“有什么事吗?”
“我……”杜鹃看着她,顿时脑中一片空白,她紧张得咽了咽口水,“……我很抱歉…”明明想了好几日的,为什么话到嘴边了却一句也说不出来;她盯着李芜悦的面庞,很是局促,很是紧张,心在激烈的跳动。
李芜悦低头看着她结结巴巴的模样,明白她说的话是什么意思。用黑布再次遮住自己的双眼,用平静的语调说着,“我知道,这不是你的错,我已经原谅你了。”
她的话一出,杜鹃立马抬头盯着她,却只见到她专注的侧颜。
“那你……可以不要去找费武亮吗?”
“不可以。”
“嗖!”
长箭脱弓,吓得杜鹃颤了一下。
“这件事我必须去做……”她正欲去拿下一支箭,却被一双手捧住了脸,自己被迫弯下腰。当黑布揭开后,她望见杜鹃那对渐渐通红的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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