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这一幕被陈氏给看到了,陈氏笑呵呵的逗怀里的闺女。
“芮儿啊,你看看你三叔给你三婶子的心意,放在心上的离得再远都会惦记。”
说着她斜瞟了自己丈夫一眼,贺元敬立马会意,这话哪是逗孩子的,就是专门说给他听的。
媳妇儿是在怪他,是在点他,说他出门不惦记她。
天地良心,哪回出门不是满心都惦记着她的?
别说是走得远了,就是每天早上出门晚上回来,那没在家的时候都是惦记着她的。
只是现在心里多了个惦记,成了惦记他们娘俩儿。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贺元敬哪好意思抱着媳妇儿哄,只得转头评价起花桩子来。
“这两盆芍药杆子粗壮,一看就是有些年头了,好好养着来年肯定开花大。”
老爷子抽着旱烟瞅着,半天骂了小儿子一句:“没个正经东西。”
关键是,连封家书都没有,就知道弄这些没用的玩意儿。
当娘的跟他不同,虽然东西不是给她的,但不妨碍她看着也高兴。
儿子还有心情弄这些,说明儿子好好的。
她还求什么?什么都不求了。
“我看着好得很,元凌是要回来了吧,不然哪儿得空弄这个?
一家子的男人,一个个都说我元凌不正经,现在看看,到底是谁最正经?
能想着家里的,才是最正经。”
贺淑明也上前来看,对花她是不懂,母亲说的这话她深觉有理。
之前母亲跟她提的事,这几日她有细细的想,也不是不可以。
人总要往前看,步子也总得往前迈,没有走倒路的道理。
陈家的那两位老人,她也不想再见了。
看了一会儿孟氏吩咐搬花盆,“都看得差不多了,来几个人搬到云峰阁去。
华柔你也回去看看往哪儿放,换出来种地里最好,地方足了长势才能好。
都回吧回吧,等来年开花了再一起去看。”
儿子给儿媳妇儿送的,他们这么多人评头论足做什么,别耽误了儿媳妇儿自个人回去看着高兴。
母亲都这么说了,众人识趣的各自散去。
孟氏最后一个离开,走之前还刻意嘱咐沈华柔。
“不许他们见天的过去看,又不是给他们的。”
这话里过多揶揄,让沈华柔瞬间就晕红了脸颊。
等人都走了,沈华柔越想越恼,随手就要往枝干上拍去,都抬手了又舍不得真拍下去。
夫人在想谁
是贺元凌给她的,不远万里送回来的。
只要一想到这个,沈华柔的心就一阵一阵的发软,嘴角也不由自主的上扬。
她就说,很多事都变了,这诸多的变化中,最大的变化是贺元凌。
以前他也会主动给她送东西,但从没有一样是能合她眼的,甚至还浇死了她的芍药。
他的改变不只是这两盆芍药,是他的态度。
也有,她心态的改变。
至少,不再是看到他想到他的时候,厌烦和抗拒占上风。
现在,自己想他就是想他,没有多余的情绪。
阳春看到夫人伸了手又停在半空,最后隔空点了点花盆,“搬吧。”
终究是舍不得下手,可是三爷特意送回来的呢。
她与玉兰对视一眼,然后都笑开来。
当初她怎么说来着:三爷就是性子直脾气硬,不是不会疼人。
这不,就证明了他们三爷确实会疼人。
也不知道怎么的,阳春突然就想到夫人生产的时候,那个时候三爷真是一言难尽。
但,也都是对他们夫人的真心。
回到云峰阁,沈华柔又在院子里转了几圈才确定这两株落地的位置。
石锁那里已经没地方了,就算是硬挤也不行,沈华柔只能在她平日喝茶赏花的地方给它们挪个地方。
“把这几株杜鹃搬到门口去,那两株就种在这儿吧。”
虽然都得她喜爱,但总还是有个深浅高低的,她就是偏爱这两株芍药了。
在她身后的玉兰正要说话就被阳春拉了一下,她只能憋着笑让人干活挖杜鹃。
奶娘抱着雅雅也出来看,雅雅一看着母亲就张着两条手臂往母亲这边来。
于是,沈华柔便抱了她坐在一边看他们忙碌。
说着简单,不过是几株花的事,做起来就不算简单。
挖杜鹃的时候要特别小心,不能伤了根,种芍药的时候也要小心取出,最后是原本的盆直接敲碎取了根茎出来。
小丫头到了学走路的时候,就是坐在她腿上都不消停,两条小腿不停的蹬来蹬去,有力得很。
沈华柔只得又起来牵着她练习走路,明明也自己走不稳,还非要走。
弯着腰带着练习,雅雅还没走累,沈华柔还受不了腰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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