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紧我,”顾城抄了近道,在一个转弯的路口左拐,驶入一条夜间人迹罕至、直达老城区的小路,“一会儿摔下去,我可不负责。”
“好。”秦晏按在顾城腰侧的手又再次往前紧了紧,牢牢搂住。或许是因为工作完的疲惫,他吹着迎面而来的凉风,轻轻把头靠在顾城背上,闭上眼睛。
这座城市里有各色各样的人,各色各样的人过着各色各样的生活。
老城区很安静,市区却热闹异常。
深夜的咖啡厅人气依旧火爆,多的是刚加完班的人在此小憩。宋绵竹和女友刚从老丈人家里吃完饭出来,老丈人不爱参与年轻人的活动,也懒得打扰小情侣约会,叫上几个朋友去广场跳舞了。
宋绵竹和女友互相挽着胳膊,一前一后进了咖啡厅。
“想喝什么?”宋绵竹温柔地把胳膊抽出来,然后补偿似地在女友发顶揉了揉。
余观棋看他一眼,然后又看看摆在点单区的价目表,选了最便宜的那杯。
她伸手指了指价目表上标着“8”的那个数字,又拉拉宋绵竹的胳膊:“今天喝热的。”
宋绵竹了然,于是对老板道:“经典原味,要热的。”
“两杯?”
“嗯,两杯。”宋绵竹说。
他牵着余观棋的手在最角落的那个二人座上坐定,余观棋捋了捋头发,看他一眼:“我说你那个案子到底要办到什么时候?前两个月不是说好了过几天办酒吗,怎么又临时变卦了。”
“我也没想到会这样,”宋绵竹抱歉地笑笑,“对不起。耽误你这么些年,到现在还没领上证。”
余观棋今年三十岁,跟宋绵竹交往至少五年,前几年带着宋绵竹回家见父母的时候,老爸一听姓宋的是警察,立马一百个不愿意,一口一个警察出轨没处评理,差点当场把人家赶出门。
余观棋是个脾气挺犟的女人,表面上答应她爸跟宋绵竹分手,私下里三天两头跟人约会,两人也不是没干过出格的事,都是成年人,有些事情你知我知,出了房门便闭口不言。但每一次宋绵竹都提前做好了保护措施,答应对余观棋负责到底。
“前几年是我爸那个老古板不同意,非说警察容易出轨,宁可对象是杀猪的也不让我跟你来往,结果呢?五年了,好不容易熬到他老人家答应了,你说好的结婚领证非得一拖再拖,”余观棋皱了皱眉,“难道你想把我熬成大妈再娶我吗?”
宋绵竹尴尬地低下头去:“对不起,是我耽误你太久。”
“说对不起没有用,”余观棋忽然神秘兮兮地从包里掏出个东西,将手伸到桌下偷偷递给宋绵竹,“你要当爸爸了。”
宋绵竹一顿,有些惊喜,又觉得突然。
他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女友,沉默许久,才小心开口:“就那一次就中了?”
保护措施做得再好,也招架不住某些人觉得上套体感差。
百步穿杨啊。
余观棋点点头:“不然呢?哎你什么意思啊,什么叫一次命中啊,你还挺骄傲是吧。”
宋绵竹不知所措地看着她,一会儿站起身去问店员咖啡好没好,一会儿回来在座位前踱步。
他焦躁了许久,忽然想通了似的,弯下腰按住余观棋两肩:“明天咱俩去领证。”
余观棋瞪大了眼睛,紧接着就被宋绵竹狠狠抱住,仿佛要被揉死在他怀里一样:“什么?”
她没听错吧。
宋绵竹用下巴蹭蹭她柔顺的头发:“明天下午我跟局长请一小时假,你打扮打扮,在民政局门口等我。”
第二天的时候队里的人陆陆续续来齐,宋绵竹一边处理暗网上的事情一边写材料,时不时被楼上局长一个电话叫过去跑腿,好不容易捱过午休,下午上班时间快到的时候他又筛查了这十年来市里报过的所有走失案件,排除掉无效警情后锁定了多起疑似牵涉境外的失踪案——部分警情中的受害人已经联系不上,这么多年案件也一直未侦破,警方在调查时发现这些人都有过想出国赚大钱的心理,合理怀疑失踪是因为人已经过了边境线。
宋绵竹针对这些案件中的受害人进行初始画像,工作完成后,他合上电脑,揉了揉发酸的眼睛,步伐轻快地往楼上局长办公室走去。
“现在?”吕祥林老花眼镜滑下来一半,“你小子给我玩儿真的?我前脚才刚答应你可以找时间扯证,你上赶着今儿就给安排上了?”
宋绵竹没跟他耍心眼子:“一小时,我速战速决。”
吕祥林站起身,上下打量着他,嘿了一声:“臭小子。”
“吕局”
“滚吧滚吧,有多远滚多远,看着你们这些年轻人就糟心。”吕祥林赏了他一脚。
然后宋绵竹就得到了假条,一路滚去了民政局。
下午两点,宋绵竹准时出现在队里,本来挺低调的,怎料苏子柒那个多手多脚的家伙上来就搞偷袭,一把薅走了他手里新鲜热乎的结婚证。
苏子柒跟发现了新大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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