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握:懂了,一定有事要找她帮忙。
崔朝也看了出来,于是笑道:“那我去看着厨下预备炭火。”
姜握看着他出门。
其实这样的冬日,很适合吃锅子,他们从前也常吃的。
但……如今姜握要吃火锅,也只会去跟文成、鸣珂她们一起。
在陛下和崔朝面前,她是不会再提的。
姜握回神,看向眼前的太平。
果然,太平是忍不住话的,她直接坐到姜握身边来,差点把她从摇椅上挤下去。
“姨母,礼部尚书又打发人给我送明年选驸马的文书来了。”
“年年选,年年也选不出来,愁人。”
姜握:……其实礼部尚书更愁好不好。
需知明年贡举有许多变动,譬如糊名法,加试杂文,以及最重要的,头一年安排殿试。
礼部已经忙成了一锅粥。
只是知道太平公主是陛下心爱的幼女,所以也不敢放下这桩差事。
太平就宛如小时候不让她出门,她躺在地上一样,此时就拿帕子擦不存在的眼泪:“姨母,我命好苦,我不似姨母一般,找到一个合心意的人;也没有姐姐的顺遂,第一回 选驸马,就选中一个看着舒服,且安安静静从不出门的驸马。”
她甚至有了哭声:“我命好苦。”
姜握只是含笑看着,神色都不动。
太平哭声小了,姜握还悠悠然来了一句:“诶?‘命这么苦’,怎么一会儿就哭累了?”
“是没吃饭的缘故,没力气吧。”姜握笑眯眯:“没事儿,一会儿吃了饭接着‘哭’。”
太平:……
她放弃了刚从军事学校学完的三十六计苦肉计,直接道:“姨母,不用礼部给我选驸马了。横竖我现在也上学、上朝,也常日出门见的人也多,让我自己选吧。”
姜握含笑:“你怎么不直接进宫去说?”
太平现在是有一说一了:“从前为我选驸马之事,折腾了好几年。母亲还因此为难过礼部尚书。此时我却骤然说不选了,怕挨训。”
姜握摇头笑道:“罢了,也不能白吃你的烤肉。等到温泉宫,我带你去寻陛下说。”!
曜初的教导
圣驾从洛阳皇城前往温泉宫当日,太平原是先上了姜握的车。
然而车驾还未动,就有镇国公主府的人来请——请太平公主过去。
太平:啊。
待太平上了马车,还没坐下,就听姐姐带了一点笑意道:“你不愿选驸马,倒是会拿姨母做挡箭牌。”
其实比起母亲,太平有时候倒是更‘怕’长姐。
正如她小时候躺在地上,父皇母后一时都拿她没办法,还是曜初把她叫起来的。
此时太平也像一只试试探探的小鸟一样:“姐姐知道了?”
她原想从姐姐脸上看出端倪——虽说曜初的声音是笑吟吟的,但太平并没有放松警惕,毕竟姐姐总是这样温和含笑的,有时候连她都猜不透姐姐在想什么。
直到曜初明确说出:“又不是什么要紧事,你不喜欢谁还能迫着你不成?还专门去寻姨母说。”太平才放下心来,带笑坐到姐姐身边去:“那姐姐特意叫我过来是为了……”
‘什么?’两个字还没问出来,太平就知道了。
她看清了姐姐手里拿的一沓子纸页——是她自入军事学校以来,所有的考卷、成绩单,看厚度,估计连她平日的功课都有。
太平想溜走:“姐姐,我们都放假了!”
完全不想听学习的事儿。
“坐下。”
曜初不但示意妹妹,乖乖坐在自己身边,甚至还撩开马车上冬日悬挂的厚厚毡帘,对马车周围护卫的女亲卫,做了个手势。
太平从帘缝中看到,亲卫们均策马离的远了一点。
而厚厚的毡帘原本隔音效果也比棉帘好得多,再扣上窗铉,马车内一下子隔绝安静下来,似乎连车轮粼粼的声音都听不太见了。
太平登时明白过来。
“姐姐……是有要紧话跟我说?”
曜初点头。
太平也就在姐姐身边正襟危坐起来。
曜初翻着手里的考卷道:“令月,乐城郡公说你不够用心。我也看过了你所有功课,是最后一个月才下了些苦功夫吧。”
她抬眼望定眼前,由她看着长大的,唯一的亲妹妹:“令月,你打小性子活泼,姐姐不会约束你出去玩。去春游秋猎,去宴饮会友,包括去平康坊听曲,都由着你。”
太平没说话,眼巴巴等着姐姐的‘但是’。
果然。
曜初认真道:“但,姐姐希望你,不,是需要你在学校里更用心。”
太平依旧没开口,显然是不太懂,姐姐为何对她的学业如此上心?母亲虽也教导她,可也不至于这样。
车内设有熏炉,散着甜丝丝的暖香。
曜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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