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样对?于汗血宝马的痴迷和追捧,两个西域商人是见多了的,但是他们都是耐心的人,何况他们也将铁小远归类于买家,对?于买家自然是诚意十分。
其中一个人便起身走?过去,指着那马群里的一匹栗色毛发的骏马:“这一头便是。”
铁小远一听,顾不得什么,只?满腹兴奋地搓着手上去摸,然后又迫不及待地看自己的手心,但手心没有什么变化,不禁大失所望,“不是汗血宝马么?怎么汗不是红色的?”
那西域商人听了,不由得又笑?起来,随后才与他耐心解释道:“这位客人,其实汗血宝马并?非是那汗液如同鲜血一般。”他说着,将这性格还算温润的汗血宝马给牵出来,摸着那颈部与肩部,“其实不过是他们这两个地方很容易出汗
,但皮肤又薄,在?奔跑过后,这两处的血液就更?加的明显鲜艳,总是给人一种流血的错觉。”
故而,被称之为汗血宝马。
况且马匹出汗,那都是先潮后湿,所以对?于皮毛颜色比较浅的汗血宝马,就更?容易给人产生视觉错误。
铁小远到底是有些失望的,因为他长久以来,都以为真正的汗血宝马就是出汗鲜红色一片。
不过听到西域商人们说,马儿在?奔跑疾驰后,也会给人一种流了红血汗的错觉,于是心情稍微得到了些安慰。
又说周梨和殷十三娘在?这里歇了一日?,翌日?黄家生与这些西域商人们都接洽好,便也放心往灵州城去。
公孙曜已经回来了,他年到不惑,喜得一女?,如珠似宝,可奈何这灵州不能没有人坐镇,他也是被迫与妻儿分别。
他们这公孙家,在?他曾祖父之时,就已经没有女?儿出生了,更?不要说他大哥公孙冕家里,就四个儿子。
所以可想而知这个女?儿的出生,简直就是全家上下?的掌上明珠了。
周梨听闻的时候,也是满脸的欢喜,“姑姑和嫂子们,怕是都乐开?怀了吧?”
“别说是他们,便是我也欢喜,从未想到过,原来女?孩儿竟然这样可爱。”他细想起来,当年四个侄儿出生的时候自己都见过的,怎么都觉得没自家的女?儿可爱,眼下?提起,他这老父亲那念女?之心又升起来了。
不过说起这生产之事,那欢喜的脸色却?是忽然就沉了下?来,好叫周梨担心,莫不是石云雅留了什么病根?
虽说他们夫妻俩这年纪,得了这个孩子就是天大的好事情,他们家又没有那重男轻女?的糟粕传统,自然不会想再生儿子什么的。
可如果石云雅因此留下?病根,对?她的身体终究是不好。
所以周梨连忙询问。
哪里晓得,却?见公孙曜一脸的怒意,猛地一巴掌拍在?桌面,震得那茶盅叮咚作响,万幸里头的茶水喝了过半,不然只?怕要全给洒落出来了。
他是个温和的性格,当初即便是面对?着上头的昏君李晟,也不曾露过半点怒容的,周梨也是有些被他这举动吓着,见又不说话,急了起来:“二表哥,你倒是说句话啊!”
却?听得公孙曜恨声说道:“以往你姑姑嫂子他们喜欢看陈茹姑娘的那些个话本子,说什么侯门小姐被调换,十几二十年后才被找回,我当时只?觉得可笑?,心想陈茹真会编,那偌大的公侯里,难道人人都是傻子,能叫自家亲闺女?给人换了还不自知?再有从内院到外院,不管走?正门还是侧门,便是孤身一人也艰难,要经过那重重守卫,更?何况是带一个婴儿进来,还要带出去,这不是胡闹嘛?”
周梨清楚地感受到了他这咬牙切齿的怒意,试探性地问道:“你别同我说,真有人在?小侄女?身上做这样的事情?”
公孙曜显然是十分愤怒的,回想起这事儿来,胸口还上下?起伏,在?染了瘟疫后没了英俊面孔的他,如今满脸的麻子,两个鼻孔里朝外冒出着粗气,看起来有些凶神?恶煞的意思。
“这事情,我若不是当时亲眼所见,我实在?是不敢相?信的。”他说着,只?朝周梨叙述起那晚上发生的事情来。
说因石云雅年纪不但大,且还是头一胎,大家都怕不好生产,所以他还专门去请了这几年开?始专研千金科的韩知意过来,又另外找了三个口碑极好有本事的产婆。
反正是样样都准备齐全了,哪里晓得其中两个产婆那日?忽然一个是在?来的路上,马车闯了黄旗,被拦住了。
另外一个则是出门前不知叫谁撞了一下?,摔了一跤,崴了脚,是再也来不得。
但那时候也顾不得去计较这些所谓的‘意外’,只?能让那个产婆和两个信得过的年轻嬷嬷在?里头跟着帮忙,后来崔氏这个做嫂子的不放心,又进去。
却?被产婆给劝了出来,两个嬷嬷也叫她给打发了出来,只?说要这样要那样的,还要两个嬷嬷亲自去取,说怕小丫头们手脚不稳。
当时大家一门心思都在?石云雅那叫声上,哪里去留意这些个细节了?
好在?他这闺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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