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你一哭,这青苗身上的伤就没了。”
她不说还好,一说周秀珠哭得更厉害了。
反而叫许青苗过来拍着她的肩膀哄,“娘,我没事了,一点都不疼的。”
可孩子越是懂事,就越发衬托她这个做娘的不称职。她倏然站起来,“我不能就这样饶了他们。”
周梨一把将她拉住,“那你还要把人也打一顿不是?”
“那难道就这样算了么?”周秀珠悔啊恨啊!心想自己怎么这样没有出息呢?说到底孩子被打,不都是因为她没出息,许二德又没作为么?若他们夫妻厉害些,那些毛头孩子哪里敢动自家的女儿,只怕还给捧着做小姐哄呢!
于是掩面哭起来,“都怪我这做娘的没本事。”
周梨看着她这样哭,实在发愁:“你别哭了,这眼泪也是要合理利用的,你躲在家里哭又没人晓得。赶紧擦干净,咱好好把这端午给过了。然后你再慢慢考虑,往后这日子要怎么过。”
周秀珠接过她递来的手帕,傻愣愣地看着比自己小了那么多岁的妹妹,一时间反而觉得,其实妹妹更像是自己的姐姐。
自己这过得一塌糊涂,还要妹妹来帮忙出头收拾烂摊子。想到这里,心里越发难过,眼泪掉得更凶。
周梨见此,实在是没法了,只起身牵着许青苗出去,叫周秀珠一个人安安心心在房间里哭过够。
可这但凡心里没病的人,没人劝了,哪里还能哭得下去?如此周秀珠倒是很快就擦了眼泪,又仔细将妹妹的话想了想。
自己得出息些,像个做娘的样子。可转而一想,她一个妇道人家,又能有什么本事呢?
一时间不免是一展莫愁。
可等她擦了眼里收拾好到院子里,却见着满院子皆是那欣欣向荣之态,墙角根下不是挂满青瓜的藤条就是接满果实了的辣椒。
桃树上也结满了桃子,这风一吹都能闻到桃子的香味。
院子那铺了石板的院坝上,铺着一张芦席,儿子就坐在上面,女儿和周梨元氏一起在旁边包粽子,两个孩子满脸都洋溢着她在许家没见过的欢喜笑容。
周秀珠看得心疼,尤其是瞧见妹妹那小手连粽子都拿不完,一面走了过去,“我也来帮忙吧。”说着挽起袖子要洗手。
周梨也不同她客气,“后院搭了个灶火,姐要不你把猪草砍碎,把猪食给煮了。”
昨晚来得晚,这院子里什么光景压根不知道,一个晚上又想起家里那点破事一味地哭,压根没留意到,这后院除了隔在墙下栅栏里的鸡之外,还养了猪,以及兔子。
还有那笼子里的鸭粪和鹅粪,就更加诧异了,妹妹这日子过得如此像样。
反观自己一塌糊涂。
不过她倒没有因为这鲜明的对比下产生什么嫉妒之心或是沮丧,反而觉得自己这个妹妹果然是个厉害的,自己该像是妹妹多学学才是。
不求有妹妹这本事,但求往后少叫人欺辱,如今孩子们也不用跟着过苦日子。
她在煮着猪食的时候,又将笼子里的粪便都清理干净。
而前头周梨他们包的粽子口味众多,是要给村里几个长辈家里送去,因此包得多,白亦初下学回来时,才收尾。
这一宿就煮粽子,隔天白亦初和周梨分别给村里几个长辈和周老太夫妻俩送去。
顺便提了一嘴她姐周秀珠回来的事。
但没说太多,周家老夫妻只当是回来过端午,没当一回事。
端午那日,周秀珠也带着孩子们去给周老太夫妻俩磕头送节礼。
只不过转眼间这端午过了,周老太听说周秀珠还带着两个孩子在周梨这里,果然不乐意,找上门来。
还以为周秀珠被休了,后听周梨解释,说那许家老三算八字的事,这才松了一口气。“既然是事关许家老三的前途,那是要紧事情。只不过你姐和你不一样,是嫁出去了的,你爹在时也没少补贴她,你可别叫她在这里白吃白喝。”当然许老太也不是多担心周梨,只是瞧着大房这些东西,都是将来要给周天宝他们三兄弟的。
周梨没提许家给银子的事情,只连连点头称晓得了。
于是周老太也没再多管,反正晓得不是被休就行。
如此,周秀珠娘三也就这样在家中安定下来。白亦初学堂里回来,将当日所学教给周梨的时候,周梨也将许青苗喊过来一起学。
不指望她能成个才女,但好歹认识几个字总是好的。
周秀珠和元氏一起下地,得闲时候做些女红,赶集的时候元氏上街去卖,这日子倒是轻松。
最重要的是,也不用看谁的脸色行事,两个孩子也自由自在,也没人欺负,肉眼可见,两个孩子都在这短短的两个月里胖起来。
许青苗性格开朗了不少,小树还学会走路了,也开始张口说话。
这日周梨和周秀珠从辣椒地里回来,正琢磨着捂在草木灰里的红薯现在已经抽了苗,得明儿一早趁着有露水,全部剪了去种在辣椒地的空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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