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的他,今时今日,在这寒凉如冬日的明月殿, 给宁星玥带来了莫大的慰藉。
宁星玥对着齐彦福了福身,颔首说道:“我信你。”
齐彦伸出了一只手, 示意宁星玥去贵妃榻上稍坐,他自己也不紧不慢地行至桌案, 从旁搬来了一根紫檀木圆凳, 他熟练地掀起长袍后摆, 避免坐下后身体的重量将它压皱。
一起处理妥当之后,齐彦这才从容不迫的看向宁星玥问道:“上次我临走之时,派人给公主送了封信,公主可还记得?”
宁星玥听见他的问话,心中满是疑惑地看向齐彦,愣愣地点了点头,“记得,信中你叫我去礼宾院取回了一件东西……”
说到这,宁星玥白皙的面颊染上一抹红晕,话语之间也变得含含糊糊,吞吞吐吐。
齐彦并没有拆穿她的羞怯,继续着自己的话,“那婚书公主可是撕了?扔了?”
宁星玥迟疑了片刻,摇了摇头,伸出手指了指齐彦身后桌案,“并未,那日收到你留给我的婚书时,我其实并未敢到生气,反而觉得你这么做肯定是有你的用意,所以回来后我将那个东西藏于桌案下的暗格之中,妥善保管。”
“哈哈哈,知我者莫若公主。”
齐彦顺着宁星玥手指指名的方向走了过去,不一会儿,便轻而易举的桌案之下的暗格中找到了一个红色的锦盒。
带着锦盒,齐彦再次回到宁星玥的身边。
宁星玥双目死死盯着齐彦手中的盒子。
她想起这颜色鲜艳明亮的盒子,当年从父皇手中接过之时,她仿佛如获至宝,小心翼翼收藏了十年,那时她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会换成一张冰凉单薄的和离书。
当初和离时,只是觉得萧逸鸿至始至终都从未喜欢过自己,心凉透了,便不愿强求。
再到后来的裕儿被杀、萧逸鸿称帝、自己被软禁在明月殿之中……这一切的一切,都打得宁星玥措手不及。
思及此,宁星玥不免有些伤感,装婚书的盒子大都看似并无二致,可其中却蕴涵着不一样的情感。
就像她与萧逸鸿的婚书,是强求。
而现在她与齐彦的婚书,是恩情。
宁星玥收拾好心中的情绪,有些疲惫地抬头望向齐彦,“陛下,这婚书如何能将我救出去呢?”
齐彦这才慢条斯理地打开手中的锦盒,取出里面的静静躺着的册子。
宁星玥目不转睛地盯着齐彦手中的册子,期待他开口。
但齐彦并没有急着说话,他只是向宁星玥缓缓走近,在距离一步的位置停了下来。
清香的气息扑鼻而来,宁星玥有些不知所措的抬头望着眼前站得笔挺的男人。
只见,他俯身下来,两人四目相对,男人滚烫的气息与宁星玥只相隔咫尺。
宁星玥除了萧逸鸿之外从未与男子靠得如此近,当齐彦看向她时,她的眼中闪过一丝慌乱,有些尴尬的稍稍侧了一点。
齐彦勾唇一笑,他仅仅是向宁星玥伸出了一只手。
他手指的骨节纤细颀长,肤色是好看的小麦色,手背上有几根强劲有力的青筋凸起,指尖的指甲收拾得整齐且干净,拇指和食指连接虎口处有些轻微的薄茧,应该是常年骑马缰绳勒磨所致。
明白的了齐彦的意图,宁星玥将自己的手轻轻搭在齐彦的手背之上。
齐彦随即迈步,他尽量迁就着宁星玥的脚步,两人亦步亦趋,来到了桌案边。
将宁星玥安置她坐稳之后,齐彦用左手稍稍拉住了右手的广袖,便开始研起墨来。
“沙沙——”
这细碎且规律的声响,让宁星玥紧张的心情渐渐平复了下来。
宁星玥便用一只手撑着下巴,看着男人修长的手指在砚台上打圈。
不一会儿,齐彦从笔架上取下一支徽州狼毫,在砚台中沾上墨汁,递到了宁星玥的手上。
在齐彦展开婚书的那一刻,宁星玥此时已全然明白了齐彦的意思,她愣愣地从齐彦手中接过笔,心下却有些犹疑不决。
齐彦似是看出了宁星玥的心思,他若无其事的捋了捋刚刚拉得有些褶皱的广袖,语重心长的说道:
“这个婚书便是我现在能想到的办法,有了这婚书你便是我北国正式的皇后,我便能名正言顺地带你走。”
宁星玥有些不解,“如果萧逸鸿不同意呢?你就不怕他会立即派兵来攻打北国吗?”
齐彦噗嗤一笑,“经过我近日的调查,萧逸鸿看似是大朔的皇帝,实则大朔现在掌权的其实是李明亮。现在的大朔看似是接管了大兴的所有国土,但毕竟是新建立的国家,许多事情还在构建之中,君与臣之间的想法未必是一心的,而这时我以一个正当的理由想要接北国皇后回去,如果他们肆意阻拦,那我便有理由直接发起战事……”
“且这个战事是因为李明亮挑起的,这一站他们是失信的一方,是不正义的一方。现在的大朔还在建立初期,之前刚经历了大旱,已使得国库空虚,如果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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