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去找过先皇。
“父皇,萧家之事,可与皇家有干系吗?”
先皇先是一怔,瞬时恢复如常,伸手捋了捋青白的髯:
“慧慧何出此言?”
宁星玥揉搓着手中锦帕,思索再三,终是说了出口:
“无据,只是大婚越临近,女儿心中越是惶恐。女儿心中有些疑问,还望父王解惑?”
先皇目光坚定,眼尾的皱褶渐渐加深,“慧慧但说无妨。”
“女儿斗胆,敢问父皇,萧家如此剧变,骤如山崩,自古以来,定然只有滔天权势,才能做到此般地步?”
问完,宁星玥不自觉后退两边,目光躲闪,心中飞速如鼓点。
“此事牵扯过广,并不是朕三言两语便能解释得清的,但有一件事为父希望慧慧能铭记于心——独善其身。”
当时宁星玥并不明白先皇说所的“独善其身”究竟是作何解释,当下看来,却也能悟出其中一二。
那之后,大致过了两日,萧逸鸿却变得出奇的安静,不喊不闹,也再未提过复仇之事。
想必那时就是萧逸鸿收到书信之日。
可惜那时宁星玥正沉浸在婚礼的喜悦中,从未察觉出他的异样。
原来一切都历历可考,可那时她一心沉浸在大婚的喜悦,忽略了这些异样。
所以一直以来,萧逸鸿都是在利用她吗?
利用宁星玥对他的痴情摆脱牢狱之苦。
利用先皇对宁星玥的宠爱重获萧家军的兵权。
利用皇上对他的依赖掌控朝纲。
思及此,宁星玥深深吸了口气,过去的自己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无碍,现下看清也不算太晚。
翌日,清晨。
朝露还未散去,晨光熹微,轻抚着世间万物,鸟儿早已爬上枝头,啼鸣声低回婉转在沉睡的明月殿回响。
翠竹悄悄攀上宁星玥的床头,“公主,北国太子殿下派人送来一封信。”
原本还睡眼惺忪的宁星玥霎时意识清醒。
“快念来听听。”
翠竹低头捂嘴偷笑,连连应声:
“是是是,公主瞧你急得。”
翠竹抽中信纸,装腔作势读了起来:
“明月公主,见字如晤,展信舒颜,不辞而别,甚是遗憾,家中有恙,召吾速归,草长莺飞,念勿相忘,唯余信物,待卿珍藏。”
“公主,这后面还附了一个地址,需要奴婢今日外出取回吗?”
宁星玥迟疑片刻,从床上起身,“雨后初晴,咱们也借此出去散散心吧。”
翠竹开心地应了一声,便转身朝着门外安排出行的配置。
不一会儿宁星玥梳洗完善,便携着翠竹踏上了马车,朝着齐彦给的地址而去。
春意盎然,连城内的集市也异常热闹。
街市上叫卖着各式各样的花卉,点心,无一不吸引着宁星玥的目光。
“翠竹,那个是什么?”
“回公主的话,那个是樱花酥,味道清甜可口,粉嫩可人。”
“停车,咱们也去买点回去尝尝吧。”
随即,马车停靠在了路边。
宁星玥戴着帷帽在翠竹地掺扶下了车。
两人正兴冲冲地挑选着樱花酥时,一个黑黑的小手拽住了宁星玥洁白的纱裙,翠竹当即一把将宁星玥护于身后。
“小叫花子,我们家贵人,不是你能冲撞的,赶紧走!”
那小家伙不知是不是因为被翠竹这么一声呵斥吓到了,深深埋在脏兮兮的脑袋,一滴晶莹的泪珠儿,从她漆黑的双颊滑落。
看到这,宁星玥全身一颤,心生怜悯,蹲到小女孩的身边,声音轻柔:
“小姑娘,你父亲母亲身在何处?”
翠竹依然有些担心,小姑娘会冒犯长公主,刻意隔在两人之间。
宁星玥轻轻拍了一下翠竹拦着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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