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理赶紧上前研墨。
似是醉心于奏折的萧逸鸿不经意间悠悠开了口:“今日长公主可有异样?”
专心研墨的刘理闻言,手中的墨锭一顿,险些断成两节。
他抬眼观察了一下萧逸鸿无喜无忧的侧颜,斟字酌句:“回大人,长公主今日并无异常,公主睡到晌午,用完午膳后便开始梳洗妆扮,而后就起驾,径直去了风雅居。”
“期间可有面见过外人?”
“回大人,并无。”
刘理一脸困惑,询问道:“请大人恕小的多言,长公主刚刚死里逃生,今日又在风雅居说和离的狠话,萧大人若是心生担忧,何不过去瞧瞧?”
萧逸鸿头也没抬,语气冷凛:“无需多虑,长公主向来有些女儿家的脾性,过两日待她自会缓过劲来。”
风雅居的风波很快就传遍了整个京城。
今日,宁星玥早早起了床,叫来翠竹为她梳妆。
翠竹进门后,答话的声音有些嘶哑,宁星玥抬头,看到小姑娘平日清亮眼睛此时有些红肿,嘴角也耷拉着,好像刚跟人争执了一番。
见她这般狼狈模样,宁星玥关切道:“翠竹,你这是被人欺负了?”
翠竹原本一直强忍的泪水瞬间决堤。
她一边用袖子抹着金豆子,一边哽咽地说道:“翠竹没有受欺负,是长公主受委屈了,您都不知道,这京城的人将您昨夜在风雅居提出的和离原因,传得有多难听!”
宁星玥昨日那么说的时候,其实就猜到了会有今天这么一出,现在她倒是饶有兴致,想听听大家到底能说些什么?
“噢?那你说与我听听。”宁星玥语调上扬,眼神中带着些许玩味。
翠竹听到宁星玥的问话,眼神中充满疑问,但是还是一五一十地复述给她听。
“他们说您当初死乞白赖跟着驸马爷,守了十年,最后居然还要用和离来威胁,才能将男人绑在身边……”
要放在过去,这些话定会像一根冰棱直直刺穿宁星玥破碎不堪的心,令她痛不欲生。
宁星玥低下头将手按在心脏的位置。
“砰,砰,砰——”节奏明快有力。
那是这十年来她从未体验过的舒畅和平静。
她随即抬头,正好对上翠竹一脸愤愤不平的模样,她勾唇浅笑道:“他们这么说我,也不算冤枉,过去我确实做了许多作践自己的事情,从今往后都不会了。”
翠竹闻言,瞠目结舌,怔怔望着宁星玥,“公主,他们这么说,您都不恼吗?”
宁星玥佯装生气,敲了翠竹的脑袋,娇嗔道:“你如若不快些梳妆,耽搁了平阳郡主的终身大事,我才是真的要恼了。”
随后整个房间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宁星玥随手摊开桌面上的首饰盒,现下正在仔细挑选着今日搭配用珠钗,想着等会儿即将与平阳郡主见面心中满是愉悦。
见此翠竹也默默长舒了口气。
自从先帝驾崩,年幼太子继位之后,近年来北国骑兵在大兴国的边境又开始蠢蠢欲动,朝堂内多次就到底是武力镇压还是保守求和各执己见,最近更是愈演愈烈,每次早朝提到这事都免不了进行一次激烈的争论。
现在,朝臣们也逐渐站成了两派,一边是以萧逸鸿为首主战派,另一边是以潘博源为首的主和派。
内阁大学士关祺林虽说在皇城算不上位高权重,但因他是今年才从地方提拔到京城就职,目前还算是中立派,两拨人为了争取他加入自己的阵营做了不少努力,今日关祺林的生日宴更是来了不少朝廷重臣前来祝贺,现下的关府可谓是门庭若市,好不热闹。
关祺林身着红色锦缎长袍,头发梳得光亮,站在府邸大门口,迎来送往忙得不亦乐乎。
对于宁星玥来说,她今日来参加关祺林的生日宴,不为跟大臣们熟络关系,她只为一人而来,那便是她从小到大亲如姐妹的平阳郡主邱素心。
于邱素心而言,此次的生日宴更是一场她与关长子关越泽的相亲会。
邱素心从小便立誓,说一定要找一个“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男子。这也是为何她早已到了嫁人的年纪,却一点也不着急。
此次的相亲她完全是迫于平阳侯的威压,才不得不前来参加。
早在几月前宁星玥便答应了邱素心,要替的邱素心的终身大事好好参谋,即使现在她拖着病痛的身体,也不愿轻易食言。
今日,宁星玥提前到达了关府。
与关祺林问候之后,她就朝府内而去。
整个关府放眼望去,一个个都是宁星玥熟识的面孔,现下她却无心听那些大臣们阳奉阴违的恭维,紧随着邱素心的侍从择了一条隐蔽的小路,避开了人头攒动的大堂,来到了后院的湖边。
还未走近,宁星玥远远就看见邱素心朝自己快步迎了过来。
月余未见的两人亲昵地挽手来到湖边的亭中,刚一坐下,宁星玥就从邱素心的脸上读出了担忧,她伸出白皙柔软的双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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