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露出一丝蔑视之意,以二指夹住剑身,将它推远了些。
“少用来唬人,虽然曾是神兵,如今也不过是把断剑罢了,充其量就是一柄废铁。先天不足用着这不成型的断剑,天残配地缺,当真是绝配!”
司云落觉得全身的血都在烧,瞬间冲上了头顶,与凤血的灼烧感不同,怒意流淌在她的身体里。
而她心中十分清楚,此刻的愤怒不仅来源于慕星衍,更大程度上,是来自于她自己。
眼看她就要控制不住暴走,慕星衍及时拦住了她。
作为最后一道防线,他并没打算息事宁人,只是轻描淡写地问了一句:“要帮忙吗?”
当然要了!她都打算出手,当事人在一旁事不关己怎么能行?!
得到肯定的答复后,仿佛为了再次确认,他着意提示她,可能会导致的后果。
“若是你单打独斗,倒霉的只会有一个人。但若是我出手帮忙,你我二人便会就此连为一体,密不可分,再也不能撇清关系。你可想好了?”
司云落没有回答。
她不是沧澜剑之主,亦不会慕星衍平日所习的剑意与剑气,但今日,她一定要凭借手中之剑,以慕星衍的身份,替他出了这口恶气!
司云落撤了剑,转而一剑劈向那验明正身的屏障。
剑光闪过,原本光滑如镜的屏障表面自中心出现了丝丝裂纹,最终完全崩坏,碎成千万片迸射而出。
气劲扬起的罡风拂过她的侧脸,吹动她颊侧一缕额发,而她向着对面的沈不周,再次举起了剑。
金声玉振,昭告四方。
“这规矩本就不合情理,须知藩篱不在血脉,却在人心!今日我慕星衍便要反了这天,谁人胆敢阻我,先要问过我手中之剑,看它答不答应!”
幽幽竖瞳化为碧绿颜色,裹挟着司云落的怒气。
慕星衍头一次觉得,原来自己这双瞳眸,原是这样清透好看。
沈不周见势头不妙,火速化出了狻猊原身,四爪生风,口吐烈焰,喝道:“江可知!还不快来帮忙?”
呵,打架了知道摇人了?
角落里忽而闪出一个人影,一身红衣鲜红如血,却以空白面具覆住面容,完全无从窥见他的长相。
而慕星衍及时挡在他面前,凤火加身,金翅凤翎光华璀璨,令世间万物黯然失色。
“你的对手,是我。”
江可知不言不语,忽而化形,四足六翼,无头无面,一片混沌,正是上古神兽,帝江。
即使到了此刻,慕星衍的毒舌还是能秒杀对手,令人勃然大怒。
那一瞬间,狂傲重新回到了他的身上。他的话语中满含轻蔑:“帝江?可真是不要脸。”
江可知平素最忌讳旁人说他相貌一事,被话一激,便咆哮着向他冲了过来。
这一场打得天雷勾动地火,狻猊与帝江虽不是顶级的神兽血脉,却也不差。
玄灵宗山门被毁得摇摇欲坠,最后在司云落的一剑之下尽数崩坏,巨大的汉白玉碎块滚落满地,激起地面一层薄雪四溅飞扬。
司云落打得起劲,只是她不能化出原身,打起架来有些许不尽兴罢了。
还是自己的身体好啊!
卜随云阻拦不及,在一旁不远处急着劝架。
“你们不要再打了啦!要打的话上山再打!”
围观的玄灵宗弟子都后退数丈,面面相觑,因着岑如默未曾发话阻拦,谁也不敢率先上前。
这还是玄灵宗历史上首次,新弟子入门头一日就打架斗殴,还打得如此天崩地裂。偏偏又都是强悍的神兽血脉,破坏力极强,拦也拦不住。
闻既白急得不行,连忙去问岑如默:“师兄!他们都打成这样了,被师尊发现还得了?你快去让他们停手吧!”
岑如默只是示意他无需焦急。
“师弟,他们现在正上头,即使我从旁劝解,他们也未必会听我的。都是年轻人,冲动热血,让他们打个痛快,等到筋疲力尽自然就停手了。”
不是?闻既白想问,师兄你脸上那表情,摆明了是希望他们“打起来打起来”,一点都不带掩饰的!
师兄修为高绝,是绝无可能被战场波及,闻既白甚至觉得,如果给他一壶清茶,一把瓜子,他能看上整整一天!
……就不该把希望寄托在师兄身上。
闻既白甚至觉得,如果师兄继任了掌门之位,就他这种无为而治的管理方式,玄灵宗或许撑不过百年就得完蛋!
不过还真如他所言,几人都有了些疲态,最后多亏卜随云化出螣蛇原身,以自己作为绳子,将一人三兽结结实实地捆在一起,这场战斗才宣告结束。
与此同时,高耸入云的山上,隐隐有金钟之声传来。
那金钟连绵不绝,提神清心,可声音一波接着一波近了,司云落迷迷糊糊的,却从中听见了一个愤怒的人声。
“哪个小兔崽子,把老子的山门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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