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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节(2 / 3)

的忌辰了。”

苏意凝垂在身侧的手猛地攥起了,心里头像是被文鸳这句话揪了一把,隐隐泛着疼。

是了,他们的两个大哥哥都已经去世三年了。

难怪,谢誉今天会这样。

夜已经深了。

寒鸦落在高大的梧桐树枝桠上,漆黑如墨的鸦羽隐在夜色之中,偶尔会传来几声鸦鸣。

山下已经是阳春三月了,便是这几日倒春寒,却也没有那么冷。但山顶上,却仍旧是一片萧瑟。

谢誉穿的单薄,人形削瘦,他站在门口处仰头望着天际的那轮孤月不知在想些什么。凑近了看,他扶着门框手指骨节泛白,青筋凸起。

“世子爷,夜里风大,要不穿件披风吧。”小厮递了件披风过来。

谢誉接了过去,但搭在臂弯里,没有穿。皎洁的月光泼洒下来,照映在他的脸上,谢誉的脸色有几分苍白,唇却是殷红,眉峰如山,眼底是一片寒意,可眉眼凑在一起时却显得温润如玉,并无攻击性。

周身被月华笼罩着,衬得他矜贵无双,又带了股不可名状的忧郁之色。

“那咱们明日,回金陵吗?”小厮又问道,“若是回,小的得先行安排好马车。”

谢誉摇了摇头,回眸看他,声色暗哑:“不回吧,在这多陪兄长几日。”

“也不知道,兄长可会怪我。”

小厮退到了一边,没再说话,因为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能宽慰他。

已故的老侯爷原本是当今陛下的堂叔,与先帝爷同为高祖皇帝的曾孙,是世袭罔替的永安王。

当年永安侯府接连出事,爵位被一削再削,连降两级。侯爷入狱,生死不知,永安侯府的天塌了半边。

一时之间,风声鹤唳,满金陵城都在传,永安侯府怕是不日便要满门抄斩了。

忠勤伯府便是在那个时候提出了退婚,谢誉其实也能理解,哪有人会眼睁睁的往火坑里跳呢?夫妻还只是同林鸟,大难临头都要各自飞,更何况他与苏意凝还未做成夫妻。

她选择激流勇退,他不怪她。

但当年毕竟少不更事,没有参透这一层,他不肯退婚,去苏家跪了两日。

但苏意凝狠心,连门都没开,任由他在雨中跪了两日,最后他体力不支昏迷之际瞧见的那个急急朝他跑来的身影,是他的兄长。

再次想到兄长,谢誉忍不住地扶住了额头,额前的青筋直跳,脑袋里也似有千军万马在搏杀,叫他头痛欲裂。

“世子爷,您是不是又头疼了,小的扶您去榻上歇息吧。”

谢誉松开了手中的披风,任由小厮扶着自己,坐到了榻上。

“那日兄长来苏府接我,为何没带人?为何回府的路上会遇伏,苏家大郎又为何会出现?”谢誉扶着脑袋,问小厮。

“为何,最后死的是他们,却独独留下了我。”

小厮没法回答,这话他已经问了三年了。

当年这案子交给了廷尉府,探查出来的结果,是有一伙江洋大盗想趁夜色打劫官宦马车,不凑巧撞上了永安侯府,而苏家大郎与永安侯府大公子交好,也是凑巧来寻他说谢苏两家的婚事。

当夜巡防营换防出了纰漏,长街上无人值守,故此没人前来帮忙。谢家大郎当场毙命,苏家大公子重伤不治,次日也跟着去了。

只有谢誉,一开始在马车里便是高烧不醒,被放过了。

也正是因为这一场高烧,谢誉整整昏迷了十日,连他兄长的葬礼都未能参加。

这些年,他无数次想过,如果当年不是自己执着于要去苏府求回婚约,要不是自己跪晕在苏府门前,兄长便不会冒雨前来,也不会丢了性命。

越是想起往事,他的心便越是无法平静,头也疼得更厉害了。那一晚的事,他竟是半点也记不起了。

偏偏,他连想恨都恨不起来,只能陷在无尽的自责与悔恨之中。

“去找马车,现在就回去。”谢誉按着额头,眼底是一片猩红泛着寒意。

“世子爷,咱们是要连夜回去?”小厮错愕,谢誉刚刚不是说,要在大相国寺多住几日吗?

说话间,谢誉已经站起了身,走到了门口,修长的手指挑起刚刚落在地上的披风,披在了身上。

“对,现在就回去。”

“她不是同人相看吗?咱们去看看,她到底想嫁给谁。”

一连几日,金陵城都落着雨。春雨霏霏,惹人心烦。

苏意凝自打那日在如意斋门口遇上谢誉后,接连几日都会在半夜惊醒,倒也不是做噩梦,只是会反反复复梦见一些从前的事情,而后便是大梦忽醒,怅然若失。

那日最终她还是没有去茶楼与那陈七郎相看,回府后想着白日里遇见谢誉的事,又是一夜未眠,次日一早便和祖母一起来了大相国寺。

替她兄长烧香祈福。

原也没打算住在大相国寺,哪成想她们来时还晴空万里的,准备走时却突然风雨不歇。山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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