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他,你怎么知道他怎么想的呢?”
“我害怕。”何芝兰因为太爱他,更不能接受一丝一毫的被抛弃感,光是想一想沉玉树知道她不能生育后,脸上出现的一丝迟疑犹豫,她都难受得不得了。
祝连良叹口气道:“我这辈子最后悔的就是被妈妈逼着和她划清了界限。”
文革风暴,口号喊起来爹亲娘亲不如毛主席亲,多的是和主动和父母划清界限的革命小将。要革命就要真正与家庭划清阶级界限,要脱胎换骨,彻底改造。祝连良当时在的总政文工团也在文革风暴中,批斗大会开得停不下来,他的父亲自绝于人民的消息传来,他的母亲立刻就强逼着他和她划清界限。
“那不是我的选择,那是我母亲的选择。”
尽管这个选择在当时看来是非常正确,因为断绝关系后的第二天他的母亲就被抓进嘎斯送去了牛棚改造。
“这些年来,我每日每夜都是后悔。”祝连良以过来人的身份道,“我宁愿当时和母亲一起去牛棚改造,没了母亲消息的日子,我每天都活得生不如死。”
“她是你的妈妈。”何芝兰擦干眼泪,“你当然爱她爱到愿意为她去死,可我和他,我们……”
“你们认识多久了?”祝连良想了一会儿,问道。
“不到一年。”何芝兰回想,却觉得这一年简直就像是十年,发生了太多太多的事情。
祝连良理解了小女孩的选择,转移话题道:“电影快开场了,还有兴趣和我一起去看吗?”
一年不到的感情,经受不起这样的考验。
沉素筠说的“一辈子很长很长”,何芝兰明白其中的意思。
电影看到中场,有人进来找何芝兰接电话,祝连良看着她失魂落魄地听完电话,立刻疯了般往外跑。
张春芽已经开着军用吉普车来接她,从军区大院儿开进去,下了车,何芝兰顾不上看自行车的胡大爷跟她打招呼,直接一路儿往六号楼跑。
她跑得上气不接下气,从罗马柱楼梯一路奔上去,撞开雕花木门,老木家具上是喷溅状的血。
何芝兰的心脏快跳出嗓子眼儿,赵如意满手是血地拿着电话,不知道在给谁打电话。
沉玉树就躺在那个藤椅上,血从他身上流下来,到处都是,分不清到底是从哪个部位流下来的。
可笑的斗鸡眼绵羊娃娃被他抱在怀里,他的桃花眼紧紧闭着,眼尾不再泛红,而是发白。
何芝兰腿都软了,哭都哭不出来,直到身后传来一声:“沉玉树!快送医院啊!快送去医院啊!”
沉素筠推开何芝兰,推开赵如意,疯了般往前去,抱不起沉玉树高大的身躯,对着门外站着的张春芽喊道:“帮忙啊!快过来帮忙啊!”
沉玉树吐了一口假血,掀起眼皮偷看何芝兰,眼看老婆就要昏过去,忙主动站起来跑过去扶住她。
何芝兰要昏不昏,看着浑身浴血的沉玉树跑过来,彻底傻眼了。
赵如意也演不下去了,噗呲一声笑出来,沉素筠反应过来自己又被这兄妹两给整了,怒火冲天道:“沉玉树!赵如意!你们两个狗东西!凑一块儿就整不出好事儿!”
何芝兰的心脏砰砰跳,沉玉树抱着她道:“我都知道了,如意全都告诉我了,你为什么以为我会想要一个根本不知道会不会爱我的孩子,而选择抛弃爱我的老婆呢?”
何芝兰大喘气儿,在他的怀里哭诉道:“你……你别玩我……太吓人了……”
看到他浑身是血的那一刻,何芝兰简直后悔得想捶死自己,想到自己和他最后说的话,更是后悔得要呕血。沉玉树亲亲她的唇,拿着她的手去摸自己的脸颊,安慰道:“我没事儿,如意说血量大一点比较有效果,我们没控制好量。”
“全是假血浆,你尝尝,还挺甜的。”
说着,他又低头亲了何芝兰一口,顺便舔开她的齿关,用舌尖送了点儿口中的假血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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