淋漓、天地无光!”“还是别了,”薛宴惊苦笑,“我若杀到痛快,那岂不是说明三界又起了什么惊天动地的波澜?”“很高兴看到您还是这么自信。”一行人相携下山,李长亭留在下面的乙丙两队人马果然堵截到一些漏网之鱼,此时刀兵声不断,只有傀儡眼神冰冷地直视前方,口中规劝着身周的两只鬼物:“别往我身上蹭了,我这骨头给你你用得了吗?”那两只窃骨鬼却仍然蹭得起劲,半晌后,竟真的蹭掉了傀儡的一条腿,他惊愕地跌在地上,看着其中一只鬼物展开外皮,将那条腿包裹了进去,借其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傀儡发自肺腑地感慨:“好恶心。”不多时,那窃骨鬼又一寸一寸地矮了下去,原来那木头始终不如白骨有用,这一会儿工夫已经被它的体|液逐渐融化。薛宴惊从身后将它戳死,把傀儡从地上拎了起来,动作利落地给他安上新腿。傀儡小鸟依人:“你还是很能给人安全感的嘛。”薛宴惊冷酷地将其推开,看向李长亭一行:“你们接下来要去往何方?”“我们先送您回玄天宗。”李长亭笑得狡黠。“为什么?我自己可以。”“我肯定是不敢跟您动手了,”李长亭道,“但我想亲眼看看你的师兄师姐们揍您。”“这是什么话?他们怎么会揍我呢?”薛宴惊歪了歪头,天真且自信地说着。作者有话说:72巍巍昆吾, 浩浩玄天。距与琅嬛一战过去两月有余,主峰被毁无损玄天气势,反而借这一战更扬宗门威名。薛宴惊经过山下“英杰碑”附近, 一打眼便看到自己的碑,心下一乐,正要和李长亭打趣, 转眼看到旁边的石碑上刻着四明峰大弟子郑擎的名字, 怔了一怔, 才意识到这些石碑意味着什么。她尚不知大师兄牺牲在琅嬛宝殿之中,他本是离飞升只差半步之遥的人物。李长亭适时递过来几柱清香,薛宴惊哪里还有打趣的心思, 认认真真恭恭敬敬地给大师兄上了香,又对其他石碑一一拜过。“有朝一日我若飞升仙界, 定要当面问一问那些仙人,把琅嬛罚至人间,却又不肯废除他的修为,他们到底有没有想过会引起人间浩劫?”“好!”李虎陈豹等一竖拇指,“若有一日天界聚首,咱们也把那天界的王位打下来给尊主坐坐!”“……”李长亭侧目望了一眼这群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 开口就想打击他们,随即想起薛宴惊大概尚不知她所修炼的功法会导致她无法飞升,顿了一顿, 没有戳破这个残酷的事实。一行人拾级而上, 守门的弟子见到薛宴惊,目瞪口呆, 似要说些什么, 被她抢先道:“不是诈尸, 也不是借尸还魂,我还活着。”守门弟子呆滞的视线又移向王虎陈豹等魔族,薛宴惊回头看了一眼,也觉得他们看起来略显凶神恶煞了些,又补充道:“也不是带兵来攻打山门,他们是来……看我挨揍的。”“……”守门弟子张了张口,觉得这话实在不好接,干脆一言不发,转身速速去通传了。不多时,代掌门和几位长老的身影出现在山门处,薛宴惊下意识想客套一下,躬身正要说有劳各位师伯师叔来迎,被李长亭一笔戳在腰间:“拿出魔尊的气势来。”薛宴惊回身想抽他,忽听得空中一声“小师妹”,抬头一望,燕回方源冷于姝等四明峰众人正全速御剑而来。燕回冲在最前,甫一落地就把薛宴惊搂进了怀里,声音发着颤:“小师妹……”薛宴惊鼻子微酸:“三师姐,对不住,让你担心了。”冷于姝眼眶发红,握着她的手越来越紧,相识十年,薛宴惊还是第一次见到五师姐这么激烈的情绪。方源功力最低,被甩在最后,大概是太过急切,俯冲过来落地时脚下打了个趔趄,险些摔倒。“五师姐,六师兄,”薛宴惊眼眶也泛着微红,“大师兄的事,对不住,如果我能早一点离开无憾城,或者能早一点下定决心和琅嬛翻脸动手,我……”“不能怪你,”燕回打断了她的话,“大师兄的事,于我们而言都是撕心裂肺之痛,但是……不能怪你。”“你怎么回事?”方源轻轻戳了戳她的额头,“我们都以为你和琅嬛那厮同归于尽了,你去哪儿了?还活着也不报个信?”薛宴惊把脑袋枕在师姐肩窝里蹭了蹭:“我何尝不想与你们尽快团聚?都怪那赤霄宫,他们硬要说我是什么凤凰神女,囚禁了我,还把我塞进好可怕的前世镜,还有一群人来打我,我险些就被他们杀了……”李长亭和傀儡都是目瞪口呆。事情过程描述得倒也没错,但你怎么不说是你的前世杀了神女,然后你团灭了那群人又把前世镜拆了呢?“可怜见的,”燕回和冷于姝又搂住她好一阵心疼,“等师姐去找赤霄宫给你出气!”“好,”薛宴惊委委屈屈地扁了扁嘴,“记得打他们的宫主一顿。”李长亭捂住双眼,突然觉得自己很无助。方源不住叹息:“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诸长老本有些迟疑,不知该用对师门弟子的态度还是对魔尊的态度来对待她,见她非常自然地变回了原本的小师妹,也不再犹豫,仍把她当成门下弟子来护着:“好,我们都去赤霄宫讨个说法。”也有人追问:“你是怎么从天雷之下活下来的?”薛宴惊歪了歪头:“天雷又劈不死人。”众人想起在天雷之下魂飞魄散的众鬼族和敌手,狐疑地望她一眼,发现她并没有在炫耀,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也许强到一定地步,说实话听起来也像炫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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