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兵利器,哪怕是从未见过它的人第一眼也绝对不会错认。众人听了,一时惊疑不定,议论纷纷。燕回仔仔细细地将她打量了一遍:“真的没受伤?”
“没有。”燕回心疼地给她拨了拨额间发丝:“下次不许了。”薛宴惊但笑不语。小师妹冒死救人,燕回心下又感动又后怕,倒也不忍心继续埋怨她,转而问道:“归一魔尊他有没有对你做什么、说什么?你有没有因此找回什么记忆?知道当初受伤的缘由了吗?”薛宴惊苦笑:“那倒是千真万确地没有。”此前被救下的人上前向她道谢:“这次多亏薛师妹了,归一向来杀人如麻、暴戾恣睢,想必是你向他求情,他才如此善心大发救了我们吧?”薛宴惊眼神有些奇异:“说不定……他本就是个大善人呢。”没人把这句话当真。同门紧张地看着薛宴惊:“他那样的人……你向他求情是不是要付出什么代价?归一他是不是要带你回他那魔宫?”“没有。”“切,有眼无珠。”同门鄙夷道,如果归一带走薛宴惊,他们大概会觉得对方十分可恶,要害得薛师妹与师门分离,可是魔尊没有带走薛宴惊,他们又觉得抛弃了她的归一万分地有眼无珠。薛宴惊哭笑不得。蓝衣女修看起来还是有些疑惑,又追问道:“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归一是如何救下我们的?”“当时啊,”薛宴惊轻声一叹,站在窗口,负手而立,望着秘境的方向,“我险些被鬼物杀死,千钧一发之际,是斩龙金剑挡在了我的面前……”鬼王真身乃是一道浓稠黑雾,挟着不知堆积了千年还是万载的怨气,化成一阵龙卷风以毁天灭地的架势向薛宴惊席卷而来,一时间她视线所及之处天昏地暗。这玩意儿薛宴惊就不太敢贸然吸进体内了,但不知是她尚未掌握方法,还是业火就只能在她体内燃烧,无法被调动出来。即便如此,她迎上鬼王,却也没有要退避的意思——她也实在退无可退,能退到哪儿去呢?御剑把速度飚到极致,也许倒是能顺利把鬼王引到秘境外,然后趁它吞噬那些无辜的修者时,她大概有机会逃走。但如果她是这样的人,此时此刻本也不会站在这里。薛宴惊没有犹豫,抡着剑就冲了上去,打算试试看能否把这东西砍成很多段,一点点吸收焚烧。但鬼王不知在此蛰伏了多少年,连他的手下都可以控制化神期的修者,它本身自然更加实力非凡,此时将黑雾凝成实体,一个照面就将她的凌清秋打飞了很远,薛宴惊立刻侧身一个翻滚,抬手就去捡其他人遗落在地面上的剑。可鬼王已然逼到眼前,黑雾裹挟着戾气与恶意将她包裹其中,薛宴惊五感几乎被尽数掌控,触目所及皆是黑云翻墨,鼻尖是令人作呕的血腥气,皮肤上一阵黏腻,耳畔传来凄厉的吼叫声,脑海中飘过的都是血流成河尸横遍野的画面。这些画面一刻不停,分外扰人神智,薛宴惊觉得自己已经在昏迷边缘,正拼命拉回自己那摇摇欲坠的理智,黑雾再度凝成实体,狠狠地一拳打在她的腹部,力道之重让她感觉到体内的元婴都颤了一颤,这完全是不必要的折磨,大概它是在为那些被她焚尽的同族复仇。黑雾又掐着她的脖子一点点收紧,薛宴惊双手在空中绘出符箓,她觉得自己大概已是被逼到了极致,居然能做到左右手同时绘制截然不同的灵符,可饶是如此,那两道灵光却如泥牛入海般消失在雾里,没有激起半点涟漪。绝望吗?放弃吧,你可以投入我的怀抱安然睡去,把身体交给我……它似乎一直在她耳边低语。“少来这套,”薛宴惊嘴角还在滴血,却仍挣扎着挤出一句话,“有本事就直接打死我。”黑雾很快满足了她的愿望,恶狠狠地把她抽了出去。这大概便是现世报,薛宴惊苦中作乐地想,刚刚她怎么抽包子形鬼物的,现在鬼王就是如何抽她的。她觉得自己的骨头都断了几根,挣扎起身的时候,手掌触碰到了其他倒地的修士,心下一凛,又清醒了三分,鬼王杀了自己之后,自然也不会好心放过其他人。她仍然爬了起来:“我想做的事,我想救的人,没人可以拦我。”薛宴惊不知自己为何会说出这样一句不知天高地厚的话,但此时此刻,四明峰那笑如春风柔的小师妹身上终于流露出几分霸道来。她裸露在外的皮肤一阵刺痛,那是黑雾已经开始腐蚀她的身体。可腰间流光玉玲却仍然安安静静,没有感受到她的丝毫恐惧,也许在她的认知之外,她潜意识就知道自己不会死在这里。黑雾大概是戏耍够了,凝成利爪,直扑她的额头而来,要干脆掀开她的天灵盖,然后自己住进去。千钧一发的瞬间,薛宴惊闭目凝神,双手本能地掐了个剑诀,先是黑暗里亮起一丝微光,照亮了她脚下的路,鬼王为这萤火微光嗤笑了一声,下一刻,道道金芒从薛宴惊指尖喷薄而出,万丈华光很快盖过了漫山遍野的晦暗,照彻天地的光华在空中逐渐凝成了一柄剑的模样。那一刻,鬼王看起来很惊讶,但在场最为惊诧的那一位实在是薛宴惊本人。剑长三尺,刃开双锋,通体金光,剑柄雕龙。张扬至极,嚣张之极。一如它那狂妄到三界皆知的主人。斩龙剑出,万魔伏诛。原来它不是仙家神兵,亦非魔性凶器,这柄无往不利所向披靡、几乎令整个三界都在好奇的宝剑,不过是它的主人用灵力凝成的一柄利刃。斩龙金剑,薛宴惊有些震惊地在心下默念了一遍它的名字。剑术已成君把去,有蛟龙处斩蛟龙。作者有话说: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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