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王看完再给江府看。
皇上前日就准了,尚书竟没立即来跟澜王请示,当然不只因为澜王暴戾恶名,他们都知道为什么,要不是婚礼紧急,他们要立即筹备,可能还得拖两天。
乐康没有让其他下人去,专门跑到门口,“各位大人请进,王爷在书房等着呢。”
三人跟着乐康来到澜王府宽敞的书房。
江浩严把礼部对澜王大婚的策划双手递上,“这是礼部为王爷策划的婚礼,请王爷过目。”
陶澜看他一眼,接过来,“三位大人请坐。”
他一边看策划,一边偶尔再看江浩严一眼,看得江浩严如坐针毡,越坐越心伤。
澜王只是这样就令人紧张,足见可怕,怀黎跟他成亲后,不知道会怎样。
陶澜:“本王觉得总体没太大问题,你们再去问问江、江府。”
“……”
江浩严站起身,“是。”
另外两个礼部官员也跟他一起起身。
陶澜对那两个官员说:“两位大人先去茶室喝杯茶,有些细节本王再跟江大人聊聊。”
两个礼部官员乐意至极,恨不得立即飞去茶室。
两人走后,陶澜从主位置上下来,坐到江浩严对面,打量着他。
江浩严被他看的浑身紧绷,刚要问他哪里有不满意的,他开口了,“江怀黎是你的宝贝儿子吗?”
“自然是臣下的儿子。”江浩严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问。
陶澜又问:“他对你很好吧?”
“很听话很孝顺?”
“是被你拉着手抱着长大的?”
问题越来越莫名其妙。
江浩严忽然想到京城那个不靠谱的传言,说澜王想当怀黎的爹,如果传言是真,这些问题一下就顺了起来。
“……”
澜王竟变态至此!
他不仅暴虐,还如此疯癫,而他十五岁就已是会元的儿子竟要嫁给这样的人,江浩严越想越伤心,伤心不止于心里,眼睛都要红了。
陶澜看着他这幅样子笑了一声,“江大人这是不舍得嫁儿子了?皇上赐婚的时候你做什么去了?”
“现在知道心疼儿子了?之前你又做了什么?”
“让我想想。”他坐在江浩严对面的贵妃椅上,手腕从绯红宽袖中伸出,撑着下巴,一副认真思考的样子。
“一年前,你把他关在家里,害他不能为明王伴读,差点失去了伴读资格。”
“七个月前,你上奏请皇上削他爵位。”
……
陶澜有一点和皇上很像,有时候说话特别慢,但他时不时会发出一道意味不明的笑声,勾得人心惊胆战。
一件件一桩桩,他就这样说出来,说得江浩严脊背一点点弯下来,身体开始颤抖,呼吸也开始不稳。
他的头没抬起过,像是在掩饰什么。
“现在心疼有用吗?”陶澜靠近他,弯腰看向他的脸,“江大人,你知道伤好了后是有疤的吗?”
“你给他一刀,看着他身上长好了,又一刀,一刀刀地下去没有负担,反正他不会恨你不会崩溃是吗?”
他那只羸白的手放在了江浩严肩膀上,江浩严一颤,下意识抬头看向他。
和澜王的恶名不同,他长了一副好皮囊,但此时江浩严觉得他的皮囊和他的恶名非常契合,像是鲜血里长出来的花,那春水桃花的眼睛下一刻好像就要颓败衰亡。
“江大人,把你儿子嫁过来吧,本王会好好对待他的。”
“天天打,日日折磨。”
书房和茶室隔得不远,江浩严从茶室出来没走两步,礼部两个官员也出来了,他们看到江浩严双眼通红,像是哭过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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