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谋,各方也不敢逼迫过甚。
真是操心的命。魏钰庭叹了口气,重新回到了署衙内。
看着魏钰庭离去的身影,陆昭也疑心重重。若真是魏钰庭,此时应该快马加鞭赶往襄武定事,何须返还衙署呢?
崩局
魏钰庭急反署衙, 请求面见太子,但此时元澈已然出城,后院中的戍卫被悉数调走。当魏钰庭一脸阴郁地返回自己的办公之处时, 只听墙拐角处有人在喊他,却是熊应裘。
“应裘何故在此?”
熊应裘环顾四周, 见无人看见, 便拉着魏钰庭先进了自己的房间,待关上门后,方才道:“詹事放心, 事情都办妥了。”
“放心?”魏钰庭眉头紧锁,继而怒目圆睁, 灼灼望着熊应裘,“你……你都干了什么?”
熊应裘见魏钰庭大有怒意, 楞了一下,再言说时, 面色不乏尴尬:“之前詹事在城内营造舆论,难道不是为了逼走中书?如今贼人污名于崔氏, 陆家必然难逃干系, 卑职已命人在道途中拦截押送的车队。若是死无对证,陆中书便再也翻不了身了。卑职提前敬贺詹事,可得中书之位啊!”
魏钰庭素性宽和, 然而听闻这话,恨不能收斩此人。此时此刻,指使贼人行恶的人已确定是熊应裘无疑, 如今这是来向自己邀功呢。不过魏钰庭也明白, 以熊应裘的背景和实力,不足以让这么多人效死卖命。买通侍卫, 雇佣贼人,甚至最后杀人灭口的后招,并不是一介寒门卑流可以掌控实操的,此时,其幕后推手,似乎也已经呼之欲出。
策划这个计谋的人,实在不容小觑。这件事但凡卡在汉中、洛阳表态之后发生或是在太子取得金城之后发生,都不会有如此恶劣的影响。现下以他魏钰庭为首的寒门执政派,和以陆昭为首的世族执政派,对于中书的争夺,虽不能说是如火如荼,但也是暗潮涌动。设计这个阴谋的人,最终目的并不是让陆昭名声受损,而是要提前点燃世族与寒门执政的烽烟。
诚然,寒门们要竭力在凉州的战事中谋求上升的地位,他魏钰庭的中书之位足够让这些寒门同僚为之死战,甚至这些人认为,身为魁首的自己,对此也必然是默认的。
但这一盆脏水泼到了陆昭的头上,陆家自然是全力反击。而在此次事件中被牵扯的,还有陇右彭氏、刘氏等诸多豪族。如果这些犯人真的死在了陇右,那么担任地方长官的彭通和刘庄,必然要追究到底,拿出一个结果,洗清自己的失职之罪。
大战前夕,京畿失控,如此复杂的形势下,有人要在陇右掀起一场血腥风暴,让各方都奋不顾身投入这场战事之中。每个人都有不能退却的道理,每个人都有不能言败的理由,这场舆论之战的持续演化,是原本即将平定的凉州再次分裂。而民生凋敝后的百废待兴,注定会被一场党同伐异的血腥报复湮灭。
“熊主簿。”魏钰庭已然气的全身发颤,只有在遣词上还保留着克制,“汉中王家,究竟给了你多少好处!”
引发陇右混战,从而得利最大的终究还是汉中王家,久在权场的魏钰庭已不用什么确凿实据,这是常年为政的老手最为精准的直觉。
熊应裘未能想到魏钰庭这么快就知道了站在自己背后的势力,但见长官如此愤慨,也知道所涉甚大,不敢藏私,遂直言:“王家许我出任汉中郡主簿,待来日或可升任别驾。”
别驾乃一州之副首,熊应裘自认无法做到魏钰庭那般的高位。先前河东寒门张瓒出任南凉州别驾,他有心拜会了一次,心生羡慕。别驾大概已是这个世道寒门可以谋求的最高官位了,像魏钰庭这般,天分机遇俱在,实乃可遇而不可求。
魏钰庭频频点头,叹出一口气:“别驾,呵,看来这詹府主簿,这些年是委屈你了。”
熊应裘闻言,只觉得心中委屈:“薛琬之子,论才能,并不如我,起家官便已是六品议郎,清贵非常。卫家世两千石,执掌机要,卫冉不过是长了一副好皮囊,有一个好出身,即便卫遐失势,也能在车骑将军府混得风生水起。詹事,我自知才不如你,运也欠缺。日后不能如君富贵,我也认了。只是这些高门豚犬凭什么就能尸位素餐,气焰压我。王氏曾言想资我钱百万。百万钱啊!卑职就算当詹事当一辈子,所得不过十分之一。若我本分职守,何时才能和这些人比肩。”
魏钰庭虽心中厌恶,但是同为寒门的他,也能理解熊应裘的心情。而且,他太明白寒门的执政短板在哪里。因为穷过,苦过,当巨大的利益摆在面前时,若无过硬的心智,往往也就经不住诱惑。
熊应裘为钱财所惑,与那些高门不为钱财所惑,不是因为寒门本性卑劣而高门志趣高洁。而是因为这些东西确实曾经为他们生活所迫,这些欲望早已深深地在骨子里雕刻了一遍又一遍,并在时人向慕富贵,趋炎附势的眼神中,愈发的镂骨铭心。
魏钰庭叹了一口气:“高门蓬户,天堑之别,一代人有一代人的任务,我辈不必显达,但后辈显达必有我辈。应裘你读书通史,缘何不知?罢了……”魏钰庭再望向他时,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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