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两人三晚中完成了。
别人视陆家为上位榜样,并不妨碍陆昭学习薛氏的发家史。陇山没有水运,物流日靡千金,如果
能在资源输送上取得一些优势,那么日后无论行台建在哪里,只要大家还需要吃饱饭,就势必不能缺了陆家这一环。安定这一块地方在战后可能会被朝廷随时掌控,如果想要长久居于此地有所经营,就必须要有如血脉一般的根植和渗透。
元澈不在,陆昭就去云岫那里睡,一张床榻,两个女孩子,就未免谈及一些私事。当说到崔映之时,云岫到并不愤慨,她更警惕魏钰庭将要用到的手段。
陆昭笑着道:“你大可放心,魏钰庭未傻到要与我直接交锋,更不会去奉崔谅所出的任何诏命。人走到他这个份上,是很少会亲自出手的。”目前,魏钰庭不会亲自来惹她的麻烦,正如她不会在任何场合对魏钰庭有负面的表态一样。寒门与世族并重的局面,在元澈这里将会维持很久,以期完成一个平稳的过渡。
寒门执政是太子的大政路线,而一个君王最不能容忍的就是两种执政思路。太子要重用寒门,那么她陆昭即便是千般不愿,也要对魏钰庭等人维持一个表面的敬重。
自古以来,路线斗争最为残酷,汉武帝可以把匈奴出身的人养在身边信重为辅政大臣,对于史实明言的司马迁也未让其遭受国史之狱,唯独对那个怀柔为政,批判战争劳民的戾太子,他下了杀心。
元澈从军中回来已是第五日的晚上。陆昭在署衙吃过晚饭,魏钰庭恰巧路过,便找到陆昭商议之前提出的设立庠序事宜。元澈才归府,来往之人颇为杂乱,陆昭索性先不回院内。设立庠序面向的是庶民及寒门,陆昭将议程看过,并未提出什么反驳意见,但即便只在两郡之内设立学校,也需要大量的钱帛和人力作为支撑,陆昭便以财政紧张为由,先将此议卡下。
推诿扯皮了一晚上,陆昭独自回到房间。屋内没有亮灯,也没有人,周遭的空气温热且潮湿,借着黑暗,陆昭转到屏风后,除去了最外层的官服。小侍已提前备好了浴桶和热水,氤氲的湿气漫过屏风,如云雾缭绕翻腾而上,湿热更甚。陆昭最终除去了里衣,准备先洗个清爽。
浴水中,发簪与步摇一一拆下,然而妆台却在屏风的另一侧,眼下四周并无任何可以放置的地方。陆昭平日虽然看着清冷无欲,然而玩心却大。蹬着水中的小杌子,她渐渐踩上了浴桶的边缘。屏风架阔却单薄,陆昭微倚在上面,如清霜落枝,两溜玉臂轻轻搭开,月光与水光齐淌在肩头,一片净澄。
一支金簪从手中抛却,细细的金色流苏如燃烧的星尾,划过黑夜,斜斜落入不远处书案的笔筒内。受到初胜的小小鼓舞,投金执玉的游戏愈发如火如荼。白玉与翡翠抛洒,金箔与珠花盛放,或跌落进深沉的砚中,或开缀在繁丽的绮上,任何月色不及之处,乃是漫天的星光雀跃。
而元澈不过是静静躺在帷帐后面,便如此从梦中坠落到一个丰盛的人间。
室风轻荡,薄透的纱觳下,颇有云山初开的风致,划在元澈的脸上,一如落在了陆昭的肩头。层冰明了皎月,积雪了却劳尘,清华流转的一瞬间,那肩头一层细细密密的水珠便盈盈闪动而下,如冰玑滚落,而单薄的肩膀早已不堪承其重。
屏风的边缘收束着无尽空界色,丝织的绣屏自将一切隐晦地遮挽着。竹茎清刚,自细伶的脚踝向上延伸,颀长的竹叶于腰间繁茂,湖石雕镂着双腋的阴影,而飞鸟轻柔的羽毛则将微微臌胀的边缘划弄,模糊成一片轻佻的浮云,在一小滩水渍上染出一团胭脂色。
最后一对珊瑚耳铛蜷缩在她的手中,举目早已四壁琳琅,曾被他盛赞的心爱之物总要找到一个妥善的归宿。浓烈的红色被陆昭轻轻夹在指尖,瞄准的则是放着樱桃的水晶盘。
爱物脱手,两枚珊瑚如湘妃泣血,斑斑洒落,于空中勾缠在一起,最后却仅仅挂在盘子的边缘。其中一枚弥留其上,通过纤细的银钩,拉扯着摇摇欲坠的另一只。最终,银钩不堪其重,盘外的那一只珊瑚耳坠跌落在地。
那声音极轻,落在元澈耳中不知怎的,竟如大恸一般。他惊坐而起,帘风轻涌着。伴随着屏风后落水的声音,此时的元澈深深感受到,他的脚早已从云端踏入了凡尘。
陆昭听得帷帐后的人声,猜出那后面躺着的大概是元澈,于是瞬间回身,躲进水里。她的眼睛沿着浴桶边缘穿过屏风,向外望去,颀长寂寂的身影走到那案桌前弯下了腰。
衣裾声,步履声,指甲扣了水晶,呼吸划过纱觳。慌乱之间,陆昭一把扯过架子上那件里衣,胡乱裹在身上。
元澈却只贴站在屏风后,并不过来,檀木的间隙透过光晕,轻薄的里衣便如宣纸一般在水中化开。
悄无声息的欲念戛然而收,一枚樱桃越过了屏风,轻轻掷在陆昭身上。樱桃红透,香泽荧惑,却在欲落水中之际,被锁骨轻轻托住了。
夏夜如许,谁都爱玩。
阶层
盛夏太热, 子夜无风,元澈与陆昭故而皆不点烛。元澈已在冯让房间洗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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