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信息对陆家与自己都是有利的,很有可能此人所知道的与蒋、周二人的密谋有关。
但是在局势明了之前,实在不宜用此人向北方门阀发难。因此元澈此次亲赴台城,有试探各家的想法,这其中包括了以王、崔、郑、裴为首的北方世家,沈、虞、周、顾为首的南方豪族,以及淮水以南,江水以北的陶氏、诸葛氏。
与此同时,蒋弘济与周鸣锋亦有幕僚于台城任职。如此重要的场合,两人皆未现身。联想到东朝曾经的强硬手段,以及蒋家隐隐透露出对东朝的不满,阴谋者浮出水面,观望者继续等待,以至于北方各家与南方各家虽然都肃然无话,但目光交流之间,场面反倒十分热闹。
沈澄誉见此情景,只觉得应有大事发生,于是四下望去。只见沈彦之此时也正在殿中,立于原中书令顾孟州之后,便走上前去,对沈彦之肃穆凛然道:“你不过一后进晚辈,怎能立于此处,还不去殿外聆受彝训!”
此时顾孟州周围的几个人亦不由得侧首而望,令沈彦之颇觉难堪,然而当他瞥见父亲俱含深意的目光后,立刻告罪,退出了议政殿外,与黄门侍班等人列在一处。
沈澄誉回到队列处,迎面正与虞衡双目相对。虞衡虽任军职,却是实打实的书香门第,此时身着魏国臣僚服制,纱冠貂蝉,形容严整。自白石垒投诚之后,虞衡并未见过身为主将的太子,而蒋、周二人亦未接引,先前所言种种,至今无法兑现。这次是他第一次面见新主,因此修饰一新,务必要借此次会面留下一个好印象。
虞家与沈家在本土颇有争锋,宿怨已积。此时虞衡见沈澄誉将自家嫡子斥出殿外,言语间又极尊崇身为外戚的顾氏等人。在此时局,这一举措无疑是要团结其他南人,打压自己,因此对沈澄誉的一番作态大为不屑,嘲讽道:“沈公将彦之关在门外,难道是怕今日断子绝孙不成?”
沈澄誉冷笑:“虞公,就算是断子绝孙,我沈某也只会关门,不会开门。”
周围的南人与北人之中,此时不乏有讥笑之声。
此时元澈已经入殿,对方才的一桩嘴上官司只做不查,坐定后环顾一视。经过昨日宫变,众人皆对这位太子的手段有了了解,为强者尊,为强者讳
,一个个俯首默然,屏气凝神。
大殿中,北人站在前,南人在后,尊卑分明。周恢按例宣班后,元澈轻轻一笑道:“如今南北归一,如此列队岂非厚此薄彼,令新臣寒心。依孤的意思,新人旧人东西分列即可。今日与诸位既要谈军务,亦要谈民政,南北人望俱列左右,才是新气象。”
众人先相顾而视,北人王安性情一向随和无争,听闻此语率先退至东侧,为后面的南人让出了空位。剩余魏国诸将,包括苏瀛等,或有不解,或有忿忿,但见王氏子弟之举,也都退让开来。
此时南人倒有些犹豫,虞衡见此情景,暗笑其不懂实务,虚慕清名,于是昂首阔步,率先列入西侧。其余南人虽然也走向西列,但并不跟随其后,而是远远拉开了一些距离。
元澈也不强求,只点头笑道:“这样便好多了。”
接下来的谈话,多以太子与北人交流为主。时下蒋、周二将及其亲信班底皆在吴宫,两人麾下军队驻扎于建邺城外,无元澈命令,不得入城。虽然强行突入也不是不可以,但自家人质如今被扣,到底不太好撕破脸。于是便有人往台城传递消息,让这些台城中人与太子相言一二,探探口风,缓和局势。
以清河崔氏崔道成为首,早早有所准备,在太子快要结束问话的时候,试探道:“殿下,其实军务方面,吾宗子弟崔惟仁颇为熟悉,不知宫中是否方便让他出面相助一二。”
元澈佯装颇感兴趣道:“崔氏高贤,素为蒋将军重信,只是不知是否愿意为孤驱使?”
崔道成道:“士族侍奉天家乃是本职,殿下言重了。”
元澈道:“史书前有燕昭王千金买骨,后有昭烈帝三顾茅庐,可知出仕与否全凭本心。孤与蒋将军同行数月,共事多次,仍未听闻其名,只怕无此福分。不知道成是否愿意入宫引荐,也好一叙手足之情?”
“这……”崔道成一时语噎,已经赔进去一个崔氏子弟,他若再进去则无人与族中通风报信。蒋弘济举事,他也只是有所耳闻,但崔家是否要介入,还要看最终建邺的局势。但崔惟仁入侍蒋弘济已是为近臣,此番只怕不能轻易脱出。
元澈见崔道成此状,面带微笑道:“既如此,那便从长计议吧。”
此时,元澈开始询问吴国旧臣建邺城附近几处粮仓状况。其实建邺城内以及石头城内的粮仓早已清算完毕,而周围郡县粮仓位置以及规模也有所上报。但吴国地缘政治深远,即便是郡县所管辖的粮仓,也大多涉及本土利益。他今日过问,是要碰一碰这些江东豪首的底线,看看到底能够激起多大的反应。
虞衡早就有心在新主面前表现一番,一经问起便如口璨莲花一般,不仅细数各地仓廪状况,更将吴地本土风物,地理水纹,甚至海货海盐的周转一并讲出。
元澈不时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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