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风背面便?靠窗,时雨还将窗户推开一小条缝隙,透过缝隙,可以看见董氏的后院。
后院内好多私兵在?跑,他们脚步沉重,咣咣的踩在?地上,偶尔外面还会传来?丫鬟的尖叫声,时雨又害怕,又好奇。
她悄悄地趴在?了?窗户缝隙上,只露出一只眼?,透过窗户往外看。
窗户是紫木雕花,上刷了?朱砂红漆,窗外栽种着几株月季花。
她透过花苞与枝丫,能看见外面的人影,但是外面的人很难透过繁茂的花枝与半开的木窗看见她的一只眼?。
外面人多,丫鬟被驱逐,私兵在?奔跑,宾客慌乱的聚在?一起,但是没?有一个人发现时雨。
这种“我看得见别人但别人看不见我”的感?觉让时雨觉得安全?感?倍增,她趴在?窗户后面往外窥探,试图看清董氏这一场风波为何而?来?。
她印象里,董氏是京城一股清流,家中都是读书的孩子?,读书明理,所以他们鲜少出去惹事?,董氏也很少树敌。
怎么就闹到大白天有刺客潜入呢?
也不知?道董侧妃和时云怎么样,又是什么人跑来?董府行刺?
时雨本正抻长脖子?在?向外看的,但突然间,她所在?的厢房被人推开了?。
有人从厢房门外进来?了?。
因?着时雨是躲在?屏风后面的,所以外面走进来?的人没?有意识到时雨会藏在?这里。
时雨当时跪在?窗前往外看,跪的膝盖都麻了?,听见有人推门而?入的时候,被吓的一个机灵,还以为是刺客躲进来?了?,第一时间没?有敢出声。
而?屏风外、门内刚走进来?的人,也没?想过这里会躲着一个人,进门后便?道:“世子?,您可有受伤?”
时雨当时躲在?屏风后面,听见这动静,顿时松了?一口气。
是她的弟弟,和她弟弟的护卫。
她好几日没?瞧见她弟弟了?,不过她以前跟她弟弟见面的次数也少,一般都是她在?外面疯玩,弟弟在?家中读书,毕竟她只需要拿着丰厚嫁妆出去嫁人,但是她弟弟却要负责给她搞到丰厚嫁妆并且给她撑腰,所以她很少去打扰她弟弟读书。
时雨一边想,一边看向屏风外,她跪伏在?地上,屏风外面的人看不见她,但她能隐隐看到外面的两个人影。
今日要订婚的弟弟穿着大红的云锦束袍,若一团红霞,一旁的护卫是暗蓝色,像是一团沉甸甸的墨。
她打心眼?里相信这两个人,她的弟弟单纯善良,护卫忠心耿耿,两人都是极好的人,时雨记得,那护卫还经常帮她云中阁内的小丫鬟打水呢。
她刚想撑着地面站起身来?,告知?他们俩她在?这的时候,突然听见时云开口了?。
“刚才跑进来?那两个刺客,其中一个,就是陆无?为。”
时雨起身的动作?僵住了?,到了?喉咙口的话也跟着僵住了?,只有她的脑子?一直在?嗡嗡的颤。
陆无?为。
时云在?说陆无?为。
时云早就认识陆无?为?
时雨的手指都在?发颤,似是有人扼住了?她的喉咙。
她听见她的弟弟说:“今天一定要抓到他,杀了?他。”
过去的真相
“是。”年轻的护卫掷地有声的回答:“世子放心, 这一次,属下一定会杀了他,让他和他的老父,一起埋在小云村里, 再也走不出来。”
时云满意的点了点头。
安静的厢房内, 年轻的世子与他的护卫毫无掩盖的言谈, 根本?不知道,在与他们一步之遥的屏风后面,藏着一个姑娘。
待到时云与护卫离开、门板“嘎吱”一声关上的时候,时雨整个人都是一颤。
她终于从混沌中清醒过来了,但人醒过来了, 肉身似是还留在原地, 僵硬的蹲着,她那并不聪明的脑子艰难的转出了几个圈来,终于理出来了一个模糊的轮廓。
她在上辈子, 一直以为,时云与她是一样的。
她以为他们俩都什么都不知道, 都只是这场政治斗争旋涡中被摆弄的两颗棋子, 所以她理所当然的认为,陆无?为不该把他们俩赶尽杀绝。
她一直觉得,陆无?为杀他们俩,只是一种?斩草除根的泄愤, 对?过去十八年双方地位错位的一种?报复,直到今日, 时雨才站在时间洪流中, 站在她从没站在过的位置上,回头一望, 才惊觉出些许不同。
她的弟弟,不仅早就知道陆无?为的存在,甚至,还试图杀过陆无?为。
还有?陆无?为的老父。
时雨想起了那一夜。
大雨滂沱,陆无?为缩在她怀里,埋在她的颈间,抓着她,死死不松手的模样。
他那个时候,和她说,老父病逝了。
但并不是,他的老父是被人杀了,他只是不想将这些事情告诉她。
那些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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