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地翻出通讯器,点开人事页面,找到佩那仕恩家,名录最下列,那张熟悉的脸像一把尖刀,直插进黑枭心里。
是他在盥洗室外见到的那个oga!
oga丢失的抑制剂,防尘膜在谢敏的口袋里,他为什么要偷oga抑制剂?
黑枭从未觉得自己的思绪像今天这般高速运转,他的手指发颤,一个近乎荒诞的猜想在他心中成形。
他看过文医生给执政官的报告,知道谢敏的血液里有着超高浓度的alpha腺体治疗药物的成分,自然也很清楚目前九研的医生们尚未找到谢敏过敏的原因。
可如果换个思路想呢?
如果这一切不是医学上的意外,不是什么隐疾作祟,不是什么刺杀坑害,仅仅是……有人做的局呢?
黑枭瞬间想起酒会时,他给谢敏吃药的情景。
对方吃下去了,但,什么才是判断吃下去的标准呢?
他既没有亲眼看见,又没有准确数据确定药物在体内起效,他只是……看到谢敏把它吞了下去。
所有人都只是看到了谢敏想让他们看到的。
“护士长,如果有人,我是说如果,他同时吃了很多很多治疗alpha腺体的药物,然后向体内注射oga抑制剂,会怎么样?”
黑枭的声音一时间竟有些发颤。
但这次,回答他的只有躯体软倒落地的声音,和手术刀抵在脖子上的冰凉感。
黑枭的心猛然提起,他的冷汗从肩胛处泌出,与此同时,那柄从身后而来的手术刀稳稳地落在他的颈脉上。
他甚至没听见对方从他身后摸来的声音!
怎么可能?!
黑枭瞥见护士长倒在地上的身体,身后人向他靠近,然后,那人在他耳边答道。
“会触发急性过敏反应,就像我一样。”
黑枭颤抖起来,他感觉到手术刀在他颈上划下一道伤痕。
血流了下来。
谢敏如从丛林深渊中归来的捕食者,露出他许久未展现的獠牙。
执政官城堡会客厅中。
“您看起来心不在焉,是有心事吗?”
听到对方的问话,傅闻安挑起眼,回神。
长桌对面,一袭干练军服的阿迦利亚城邦代理领袖,「署长」,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算不上心事,只是遇到了一点小麻烦。”傅闻安拿起桌上的合作宣言,更换话题:“针对这份宣言中的某些条款,我想我们需要重新进行磋商,比如对价汇率的计算与通行证颁发机构的权威性审查。”
此时此刻,执政官与署长正在进行一场相对平和的政治谈判。
“能令您走神的麻烦可不多见。”署长的礼貌笑容中透着些探究,“如果方便的话可否……”
“第六十三条,免税贸易区的支配权应按土地所有权进行分配,这条划去。”傅闻安加大音量,打断了署长的话。
“真是没意思的家伙。”署长笑笑,并不介意,依言在自己的那份宣言上划掉。
聪明人之间的洽谈不费工夫,双方只需摆出自己的要求,并在一定范围内给予让步,合作便能达成。这基于他们近十年明里暗里的互惠联络,利益相互绑定的方舟如今坚不可摧。
很快,宣言定了下来,这不是最终版本,由领袖和执政官拟定的宣言还需经过议院的审查才能生效实施,但已指日可待。
“好了,工作任务结束,接下来是私人时间。”署长毫不避讳地道:“你还要放任封控区多久?实在太久的话,我恐怕会按捺不住,替你先扫平了那片地方。”
“你要找的人不在封控区,自由佣兵团不会踏足有主权争议的地界,至于何时动手……”傅闻安下意识捏着指骨:“或许很快。”
“我可是听说了,封控区丢了个人,之前兴师动众地找,生怕别人不知道。”署长挑了下眉:“这行为与宣告死亡也没区别,对吧?”
“他只是想剪除余枝,篡权夺位。”傅闻安一哂。
“无谋之举。”署长微微勾唇,他站起来,理了理衣襟,“那么,昨晚给你造成麻烦的小姐我先带走了,为表歉意,如果你需要军事支援,请第一时间联络我。”
说完,他又像想起什么似的:“啊,不免费,还本付息。”
“用不上你。”傅闻安没好气地回答。
“不能薅资本家羊毛真是憾事,你也该学着多……”署长调侃道,他拿出通讯器准备给自己的书记官发消息,突然顿住了后半句话。
“你们的网络瘫痪了?”他疑惑地刷新界面,信号源的标识却始终在转圈。
傅闻安一怔,他也拿出自己的通讯器,同样是无信号状态。
“看来你也很意外?”署长瞟了眼执政官的神色,随口道:“你们的信息基建比想象中要差。”
“不是基建的问题,城堡的信号塔台与民用信号服务网络是互相独立的,这不对劲。”傅闻安神色一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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