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身上人向身侧的巨大钢架撞去,银猝不及防被狠狠砸出,肩胛被钢筋的直角用力刺入,骨骼开裂的嘎嘣声响尤为清晰。
傅闻安再次撞去,只见银迅速规避,被暗算的剧痛令他怒意横生,屈肘猛击对方头部。傅闻安以格挡姿势防了两下,突兀的爆炸在他们脚边轰鸣而起,两人躲闪不及,同时被冲击力抛出几米之外。
银先落地,翻滚一周就地起身,枪在指尖勾着。他刚要抬平,只见阴影当头而下,迎面而来的alpha一脚碾在银的手上,腕骨向后猛折,枪脱手而出,被应声踢飞。
男人头上满是鲜血,爆炸带飞的碎片在他额前嵌入,延伸出一条一指长的巨大伤痕,正汩汩向外流血。血垂落在睫毛上,衬得笼罩在森然冷意中的男人如修罗般无情可怖。
银如同一只蓄势待发的野兽,毫不停顿地躬身前冲,猛地扑上傅闻安的腰。
银视死如归全力一搏的爆发力令傅闻安完全站不住,两人猛地扭打在一起,双双滚落至通往更深坑洞的边缘。山洞状的矿洞内漆黑一片,不知是谁撞在了地面机器的开关上,器械运作的嗡鸣声霎时笼罩了半封闭的区域。
不知从何而来的锤机本就摇摇欲坠,在先前的爆炸中受了冲击,绳线一断,轰然从洞顶落下。
两人同时向后撤,傅闻安落在洞外,午后昏黄的光线根本照不进断电的洞穴,他躲开要命的巨物,抬头一看,银已然歪斜在运送矿石用的轨道小车上,他挑了下眉,用手指了指傅闻安,脸上露出愉悦的神情。
他嘴唇嗡动,凭借唇语,傅闻安读出了对方的话:“改天见。”
傅闻安欲追,但已经启动的矿车飞速冲下轨道,银的身影消失在漆黑矿洞尽头,如同游乐园离探险的过山车一般消失在视野中央。与此同时,矿洞上方的岩石因爆炸变得松弛,砂石碎块如雨般降下,埋了傅闻安一身。
他只能看着银从他眼前溜走。
傅闻安攥紧双拳,深不见底的矿洞四通八达,不曾间断的地震摧毁倾塌的岩层,让本就如蚂蚁洞穴般的矿区陷入沉降的危险。他的眸子掠过暴虐的焦躁,在几次深呼吸后,才逐渐平复。
“可惜。”
傅闻安低声呢喃。
可惜没能杀掉银。
颠簸矿车沿轨道向下俯冲,漆黑矿洞弥漫着干冷的矿渣气味,齿轮发出咔哒声响。只见蹲坐在小车内的身影向右一跃,如夜色下矫健的猫轻盈落地,翻滚一周,藏入洞窟内分叉的路口。
谢敏在奔跑中脱掉身上的斗篷,撕下破损的易容面具,顺手藏入事先挖好的坑中,沿着记忆中的近道狂奔。
他清了清嗓,将声线调整回青年该有的状态,再把外套反穿,抓了抓头发,拐出矿洞的出口。
来到矿区外的小径,繁茂树林后藏着一辆摩托,谢敏迅速钻入、启动,扬长而去。
微风在脸上刮擦,谢敏抬手揉掉落在发间的沙砾,牵扯肩胛肌肉,后知后觉感受到疼痛。
谢敏脸色微微一变,吃痛般扯着嘴角,心里郁闷。
无论是作为银还是谢敏,每次与傅闻安交锋都不会让他全身而退,而且从先前的碰撞来看,对方对银的杀心可谓坚决不移。
老道的政治家总能用犀利眼光观察棋局,精准定位棋盘中最有力棋子并将其抹除的能力在博弈中至关重要,傅闻安显然得心应手。最可怕的是其本人可以不借他人之手达到目的,这意味着即便他屡次将自己置入险境,只要全身而退就能尽收成果。
高风险高回报,他很擅长进行等价交换。
无可否认身为领袖的傅闻安绝对有资格获得众人的追随,安斯图尔突飞猛进的发展势头可以证明,他的旗帜可以永远指向明路,人们无需对此抱有怀疑。
但这种一劳永逸的诱惑对谢敏来说行不通——他绝不会对某人俯首帖耳,这也意味着谢敏与傅闻安之间永远寻不到相安无事的出路。
他们必将相争到死亡尽头。
谢敏舒缓肌肉,让自己从挫伤中解放出来,他单手从贴身衣物里捞出邮标项链,确认自己贴在上面的信号改造极贴没有出问题,而后低头检查通讯器。
被改造的、属于谢敏的信号正在两个街区外的一家养生会馆泡温泉,休憩中的特工将通讯器设置为免打扰模式,只要有人拨通号码就会听到一只扁嘴的鸭子用嘎嘎的声调说“用户在忙”,谢敏很喜欢这个铃声,用了将近三年。
当然,也并非所有人都会被拦截,作为执政官,傅闻安的通讯可以通过鸭子警卫的阻拦来到谢敏面前……就像现在一样。
通讯器的屏幕上跳起傅闻安的名字,谢敏眉间晃过一缕阴云,背上隐痛还提醒着几分钟前对方用手枪试图爆头的狠辣行径。特工一边用通讯器内的屏蔽软件将通讯的背景音改为寂静环境,一边掏出衣袋里一个发信器。
那是最后一处定时炸弹的引爆器,由于在刚刚的打斗中位置始终离他太近,没来得及引爆。
“您好,休假中的员工只留给您十秒钟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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