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敏猛地睁开眼,整个人颤了一下。
靠!他差点忘了邮差!
门铃锲而不舍地响,如索命鬼,一下下拍门。
谢敏上头的情一下褪去,他深呼吸了一口,偏过头,躲开傅闻安的吻。
“开门,有人来了。”谢敏的声音有些许沙哑,他心里烦躁。
“别管。”傅闻安蹙眉,他扳过谢敏的脸,在对方唇角咬了一口。
“你有病吧?那是外卖,你不管他就一直敲,还会打通讯。”
“你什么时候点的外卖?买的什么?”傅闻安不满地道,仍不打算起来。
“咖啡豆,刚是最后一杯了。”谢敏推开他,站起身,要去开门。
“你真会折腾。”傅闻安一啧,本来没想跟着,突然想到了什么,转而站在墙边,冷冷盯着他。
“快开,开完回来做。”他道。
“……”谢敏翻了个白眼,打开门。
门外,是邮差。
老旧房门缓缓推开,穿着卖场工作服的邮差将帽沿一抬,露出一张年轻人朝气蓬勃的笑脸。
“奥特伦斯生鲜超市为您送货上门,客人,请出示您的订单凭证。”
男人清朗的声音回荡在走廊里,声控楼道灯闪了一下,宛如为这欢快的宣传词增添几分亮度。
门口,一身休闲装的银神色平静,他手扶门框,圆领t恤下露出半截沟壑般的锁骨,正漫不经心地用手划订单的界面。
邮差低头,抬起手中装有咖啡豆的袋子,他如一个正常的外卖员工那般伸出手,谢敏刚要接,突然从门后被一只手截胡。
“谢谢。”
对方的声音低沉冷冽,带有一股不明不白的厌弃感,手掌宽大,抓住外卖袋上的提手,揪了回去。
“啊,不客气。”邮差先是一愣,而后笑了一下,紧接着,他闻到了房内姗姗来迟的信息素。
为什么傅闻安会在银的房间里?
浓郁的、不可形容的信息素缠绵旖旎密不可分,他们契合指数一定非常高,以至于两种风格迥异的信息素能微妙地相融,而且凭感觉……
邮差抬了一下头,他顺着谢敏给他展示订单凭证的手向上看,视线一颤。
后出来的男人紧贴着谢敏,姿势亲密狎昵,他神色烦躁冷淡,像是被打扰什么事一般不悦。
这样浓郁的信息素只可能是在……
邮差再抬起一点视线,定在谢敏的嘴角——一个发泄似地咬痕,在他薄而水润的唇上留下了一点浅淡的印记。
银和傅闻安,刚不会是在……上床吧?
邮差是个摸爬滚打快二十年的地下信使,资历丰富,拥有卓越的反侦察意识和情报交换能力,但饶是他一身本事,一时间也理不清眼前这情况。
银的潜伏任务怎么……都困难到需要奉献自己的地步了?
“取货码看完了,你可以走了吗?”谢敏晃了晃通讯器界面上的条形码,语气还算克制,只是腰上那只圈着他不停摩擦的手臂……
他面无表情地摁下傅闻安的手掌,对方指节一屈,无赖似地缠着他,勾着他,十指相扣。
傅闻安这人什么毛病,戏瘾上来了,又准备整一出琴瑟和鸣装给外人看?什么毛病。
谢敏收了手机,抵上门,准备要关。
“谢谢惠顾,奥特伦斯生鲜超市祝您生活愉快。”邮差又抬了下帽子,帽沿的金属标志在灯光的折射下一闪,冷光一刹,从他右眼处掠过。
他轻轻眯了一下,动作细微,从帽沿回落的角度、逐渐收窄的视野里,他看见傅闻安突然皱了下眉。
电光石火间,这位精明过人的执政官突然深了眸色,一瞬不瞬地盯着邮差的脸。一时间,邮差仿佛被扫描仪选中,他的脊背徒生寒意,被猛兽盯住的错觉令他笑了一下。
他需要维持伪装,用卖场工作人员的笑意,他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被人怀疑不是什么棘手之事。
就在僵持不下之时,谢敏抓着门锁,哐地关上了房门,那一眼被铁门彻底阻隔,荡起的冷风拂面,邮差后知后觉。
咚咚咚——
因恐惧和高度紧张而飙升的心跳宛如战鼓,整个人如从悬崖跌落,邮差压低帽沿,深吸一口气,转身离去。
他记住了谢敏给他看的取货码,根据断点编码打乱后进行同位组合,很快就能得出一个数据矩阵,通过矩阵,能还原未交接的芯片里的所有信息。
他们总算有惊无险。
谢敏被抵在门板上。
装有咖啡豆的纸袋掉落在地,两双拖鞋互相踩着鞋尖,被禁锢的手仍抓着通讯器,界面的购物凭证亮起,取货码不翼而飞,取代的是一长串购买文字记录。
他们离得近,呼吸却像隔了一层朦胧雾气,不知道谁关了灯,房间被夜里暗色笼罩,游离纠缠,信息素彼此冲撞,最后一方压倒另一方。
晦暗如影随形,如附骨之蛆,戏弄着试图眨掉水汽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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