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信宿无辜地一耸肩,“是你自己主动邀请我来的,我最多不过是顺水推舟而已,没想到刚好看到了你这么令人作呕的真面目……不要含血喷人。”
他一副漫不经心的语气,这种态度让潘元德的愤怒烧到了顶点:“是你先勾引我的,你这个婊——啊!”
他话音没来得及落下,后面的字还没从嗓子里出来,突然面色扭曲捂着脸惨叫了一声。
一枚透明玻璃弹珠弹落在大理石地板上,弹起又落下,发出清脆声响。
“嘴巴最好放干净一点。”林载川单手插回口袋里,居高临下淡漠地看着他,“否则我不介意让你在警方来之前说不了一个字。”
信宿好像没有要暴露身份的意思,林载川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会选择这样做,但是陪他一起演了下去,他打电话让当地公安局的刑警过来,把潘元德带走,暂时押回市局准备接受下一步调查。
虽然潘元德后面没敢再放什么撅词,只是捂着险些被打碎的颧骨面色痛苦,但林载川还是让他后面一句话都没再说出来。
直到当地公安局的刑警过来,跟林载川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以后,用一双手铐把潘元德铐到了警车里。
信宿倚在房间角落目送他们离开,等到林载川回来,才叹了口气,语气有些疲倦道:“我知道邵慈为什么怎么都不愿意在我们面前提到傅采这个人了。”
林载川看着他:“为什么?”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潘元德的手里恐怕有很多那个时候拍下来的视频,关于傅采的。”
信宿神情厌恶道,“按照他在我面前说的话,他把这些东西当做他拍摄出来的相当完美的作品。说不定在傅采死后,夜深人静,还会拿出来反复‘观赏’。”
他低声说:“以潘元德这种烂人的性格,一旦发现邵慈为了给傅采复仇把他拖下水,他一怒之下,很有可能把那些视频都公布出来……他自己不得好死,也绝对不让任何人安生。”
“而邵慈之所以费尽心机把受害人变成他自己,就是不想让傅采生前的经历被人知道、不想让他在死后还要被舆论反复行刑,不得安宁,他更不能让那些视频传出来被人看到。”
按照潘元德在床头上摆摄像机的熟练,加上他在信宿面前说过的那些话,这个败类恐怕不是第一次这么做了。
在信宿之前的人,一定会有傅采。
而且,傅采在拍摄电影的时候会下意识的恐惧正对他的镜头……或许就是这个原因。
假如那些时候,就像刚才一样,傅采的面前就有这么一架睁着眼睛的摄像机……
林载川微微皱起眉,让当地市公安局刑侦队的队长给他申请了一张搜查令,道:“我们去一趟潘元德的居住地。”
如果潘元德手里真的有那种视频,很有可能存放在他的电子设备里,手机、电脑,或者u盘,而潘元德的手机他们刚刚就查过了,是“干净”的。
潘元德在本地有两座别墅,一栋是他自己的,还有一栋是他跟他的妻子钟婧共同居住的。
信宿垂下眼,神情思索道:“载川,你觉得这些事钟婧知情吗?”
“未必。”林载川道,“钟婧的知名度,背景、财富、势力,都比潘元德要高一个水平,跟潘元德在一起是下嫁,他不一定敢让他的妻子知道这件事。”
“那我们就先去潘元德的别墅看看。”
“等一下。”林载川轻轻握住他的手腕,看向地板上残留的那滩水渍,低声问:“你喝了这个房间的水吗?”
潘元德递过来的水,想想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嗯,喝了一点,不然这场戏就没办法演下去了。”
信宿晃晃手腕,不以为意地一笑:“不过没关系,我的体质有一点特殊,对这种身体控制药物向来不太敏感,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嘛。”
所以,信宿并不怕潘元德给他在水里下药,有恃无恐地一个人单刀赴会。
闻言,林载川沉默片刻。
信宿有轻微的凝血功能障碍,凝血系统受到过难以自愈的损害,他的身体有很强的抗药性,以至于一般的迷药在他身上基本不起作用……
当时体检的时候,那个医生对他说过,造成凝血功能障碍的原因主要有三个,先天遗传、长期营养不良,和化学药物影响。
那时信宿给他的解释是,小时候在福利院的时候饮食不好,体内长期缺乏维生素,所以影响了造血凝血系统。
但……
隐约间,有什么东西在林载川的脑海里穿成了一条线,还没来得及抓住,旁边的信宿忽然从鼻腔里飘出来一声轻哼,用手抵住额头,弱柳扶风地靠在他的身上,语气虚弱,“怎么办,我好像突然有点头晕,走不动路了。”
林载川脑海中思绪迅速飞转,下意识地扶住他,单手揽在怀里。
就算知道信宿恐怕又在矫揉做作,林载川还是问了一句:“不舒服的话,要在这里休息一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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