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比如景元心里有人这件事。这个认知让刃更加烦躁了。
刃居高临下地望着他,猩红的瞳孔里似有冷冷烛火,像要将他的心绪照得无处遁形。
景元不甚在意,迎上刃冷凝的目光,面上仍是一贯温和的笑意,道:“冤有头,债有主。我不是你要复仇的人,亦不是你所寻之人,你又何必再与我多牵连。”
两句话说得云淡风轻,仿佛是茶余饭后的闲谈般。
刃的脸色更冷了,手下不自觉用了点劲,温热的喉结与他的掌心贴紧几分,这下即使他的触感再怎么迟钝,也能感受到身下人喉结上下滚动时的细微动作。
陌生却熟悉的温度透过绷带传递,刃恍惚了下,兀然生出点别样的心思。
他的记忆并不完整,他忘却了大部分那个短生种的宝贵回忆,也懒得去找回。可触碰到景元的一瞬间,破碎记忆被倏地拾起,甜甜地喊他哥哥的白发少年、情动时难耐地搂住他脖颈的青年与眼前人重叠。
刃几乎是下意识地想去撩起遮挡青年右眼的白发,但景元偏头躲过,看他的视线带了点莫名的神色。
于是那点别样的心思成功引燃了怒火。
他的少年曾窝在自己怀中,踌躇满志地扬言日后定要做一名巡海游侠,自由自在,逍遥星海。又怎么会甘愿套上枷锁,于罗浮一缚七百年。
他的挚爱,虽通晓规则,心如明镜,但向来少年心性,喜意气用事,爱憎分明,又怎么可能会对“代价”坐视不管,甚至熟视无睹。
他的心心念念之人,为何再见时,神态波澜不惊,宛如萍水初相逢,陌生极了。他忽略心中隐隐的痛楚,当时想的是,或许他的少年已然分崩离析。
唯有这样想,他才能轻松一些。毕竟比起身体愈合时拉扯的痛苦,心中压抑的情绪更为磨人。
可现在,刃又不确定了,他望着景元,自己的心绪本就说不清道不明,遑论看透景元的想法。
但眼下这些已无所谓。他早已不是应星。
刃不喜欢景元透过他的脸去追寻另一个人的影子,他循着记忆,伸手去解景元的外衣。景元抿了抿唇,犹豫了会,却意外地没阻止。
不反抗的举动再一次刺到了刃的神经,他道:“你为他守身如玉七百年,现在不守了吗?”他表情有点癫狂,还有点嘲弄,“七百年啊,景元,你就这么轻易地准备把自己交出去了?”
景元闭了闭眼,咽下喉中呼之欲出的呻吟:“这不正是你向我索要的代价?”
刃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他着了魔般盯着那一张一合的唇好一会,心中有个声音在说:他的唇色不应该是这样,不应该是粉里透白,而应该是更为鲜艳的。
不应该褪色,不应该。
刃俯身,捏住景元的下巴,逼迫他张口,随即狠狠地吻了下去,在那唇上舔舐碾磨,着上绯色。
夜色渐浓,远近灯火阑珊。而锋利的瞳孔中烛火燃燃,似乎要将人吞噬灼烧。
直至天明,房内的喘息声方才止歇。
今日景元格外嗜睡。
在景元第六次闭目执棋,久久不落子后,太卜大人没忍住叹了口气:“景元,我说你啊,困就趁早歇歇,找我下棋做甚,是要我替你把白露找来么?”
景元摆摆手,边说边打了个哈欠:“不劳驾不劳驾。”语毕,竟是扶桌而睡。
符玄忍住扶额的冲动,寻了张毯子给人披上,随后离开侧室,走进太卜司的大厅。
两位客人如约而至,正在大厅里百无聊赖地看盆景。
不多时,地衡司那边传来了消息,说是将军大人早在七百年就和一位短生种登记成亲了。
三月七扳着指头算了算:“七百年前,短生种,等等,那将军他不就是寡妇……唔唔!”
星飞快地捂住她的嘴,可惜为时已晚。
大厅里的几位一时相顾无言。
待景元睡醒慢悠悠地走出来,迎接他的是数道诡异的目光,包含了三分惊讶三分怜爱和四分遇人不淑的扼腕。
景元:?
三月七和他打完招呼,推着星一溜烟的跑了。
景元有些困惑,但没深想。他方才梦见了昨晚和刃对峙的场面,那人做到后半夜还不尽兴,不知忆起了什么乱七八糟的过去,硬要他再穿一次凤冠霞帔。
景元自然拒绝了。且不说他愿不愿意,就说这衣服倒要如何凭空变出来给他穿。
刃未能如愿,却意外地没强求,只伏在他的耳边,低低的,执拗的,一遍一遍地唤他的名字:“景元……”
景元思索半晌,偏头和符玄道:“符卿,我有一事相求。”
“何事?”
“我有个朋友想问下地衡司,和同一个人结两次婚算不算重婚罪?”
符玄原先平静的表情丰富起来,止言又欲欲言又止,最终道:“……彳亍。”
?无数的忆泡构成了这片虚无的海,行走于水面上,朵朵涟漪在身后漾出一圈又一圈,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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