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算多好,可长久看下来也不会让人觉得厌烦。她又习得卢氏家学,对尊长孝顺,和家里的兄弟姊妹都是相处很好,嫁过来也不会生什么事端。”“只是我昨日刚知道一件事,她七岁起就随着父亲长大。”这个卢五娘和她那家嫂一样,自幼丧母。谢宝因垂眼饮酒,暗叹口气,她本是属意这位卢五娘,但凭这一点,就已经不能娶。本朝依照周礼所制定的《大戴礼记》中“女有五不娶”,逆家子不娶,乱家子不娶,世有刑人不娶,世有恶疾不娶,丧妇长子不娶。丧妇长女不取,无教戒也;世有恶疾不取,弃于天也;世有刑人不取,弃于人也;乱家女不取。类不正也;逆家女不取,废人伦也。”虽然并没有律法强制要求各家不准娶,但那也只发生在庶族里,在世家夫人眼中,礼要大于法。身为长兄长嫂,却为庶弟迎这样的新妇,还不知道要被旁人如何看待,她和男子只怕都不会有好名声。谢宝因低声开口:“看来卫铆与这位五娘子有缘无份。”王氏也是可惜的摇头。当年林勉娶郗氏,其中也生过许多波折,今日早已归天的舅姑那时是不准允的,更闹到要寻死的地步,可林勉认准郗氏,究其缘由,说是当年去佛寺一见钟情的,但实则却是郗氏身边的仆妇有意设计郗氏与林勉在佛寺独处一夜,加之林勉品行温厚,行事不问利,只问无愧与该做,自然不会不管,后来大约是看郗氏身世可怜,所以怜惜,一直护着。
舅姑见林勉如此坚决,也只好点头同意。他们直至归天都不满意郗氏这个儿妇,他们归天早,那时管家之事也没有交出去,几个仆妇不敢兴风作浪。郗氏年轻时,貌相也美,眉眼有秋愁,又念佛诵经,增添慈悲,有观音像,脾性也好,与现在完全不同。王氏忽然又想起她们都满意的一个女郎:“太原郭氏嫡宗的二娘如何?”谢宝因先是点头,然后又缓缓摇头:“我才想起来,从前在谢家听母亲说过,郭二娘的姊妹里面有个逆家的,只是被遮掩下来,送去别的郡县了。”虽然没有明说逆家的是哪位娘子,但王氏也懂得几分,脑子里借着又冒出来一个绝无差错的人:“听说清河崔氏的四娘也在议亲,她如何。”崔仪?谢宝因展颜,崔氏的确清风亮节,门第如今也算不得高。只是未必能成,怎么说也曾是七望,不然当年谢贤便不会想把她嫁去崔氏,所以两人又再选定了一位陈留袁氏的女郎。王氏道:“三月廿一的踏春宴上,可以仔细看看这两位女郎,随后再去找两家夫人商议商议。”每年四季,天子均要举办一场宴席,春分谓之踏春宴,芒种谓之赏荷宴,秋分谓之袭风宴,立冬谓之寻梅宴,但是如今,只留下踏春宴的传统,也是最为盛大的,世家夫人与儿郎女郎、天子公主以及百官皆要去。谢宝因顾及自己还年轻,这些不大懂的事情都要听王氏的,当下便也点头赞同。说完正事,王氏举起酒樽,拿温酒解渴,转瞬又说起沈家的那位娘子。林妙意刚好从胡床起身,端着烤炙好还热乎的肉过来,听到这里,忿忿不平的道:“她前不久已经被议给庶族商人家里的儿郎,得到的五万聘礼全部都被她父亲用来娶侧室。”王氏带着几分鄙夷:“怎么能和庶族议婚?”林妙意叹息:“她父亲硬要狡辩说那商人家里是高平世族的子弟,还说什么亲自去查过,但是却确凿的世族证明都没有,要是以同姓来论,那天底下可以攀上世家的人多了去。”王氏也啧啧几声。谢宝因只是浅浅听着,面如常色,世族与庶族自古不通婚,曾有通婚的,被以“蔑祖辱亲”的理由弹劾丢了官,禁锢终身。身为世族,便是没落到窘困,也绝不能与庶族通婚。“还真是奇怪,三娘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王氏反应过来其中不对劲的地方,“这些事情就连我都不知道。”“花朝节那日去升平坊,我与她多聊了几句。”林妙意说完,又望向另一侧的女子,局促道,“长嫂我”博陵林氏丹阳房虽没落,却仍还有余温可起,且长子林业绥还担任内史。沈氏却是早已死透的世族,只剩下个空壳在。谢宝因摇头,细心叮嘱道:“你有自己的好友是好事,只要能懂得识人就行。”王氏却瞧不上那沈氏,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相处久肯定不是什么好事,她也接着嘱咐:“等忙完二郎的婚事,就要轮到三娘你的婚事,很多事情你自己心中也要有数,等你嫁去夫家,我和你长嫂是没办法像还在家里时,时刻提点你的。”林妙意垂头认真听着。紧接着,林却意觉得自己一个人围炉温酒没有意思,连忙喊阿姊过去。王氏也知道要真论起来亲疏,她是个外人,前面那番话也是心急出口,所以眼下没有再留人,随她离开,但心中还是忍不住好奇的问女子:“三娘议婚的人选,你心里可有人选。”当初说是为二郎和三娘同时议婚,但是三娘的夫婿,这位女君好像已经有了主意。谢宝因抿嘴一笑:“有几个人选。”从这里离开时,已是日晡,几人围炉温酒开怀过后,便各自回自己的屋舍了。谢宝因后来又和王氏一起饮了些酒,本来在室内还觉得迷糊,等出来屋舍,被夹着细雨的冷风穿过,脑子又霎时清醒过来。她搓着手哈出几口气,出来时忘记拿暖炉,就连仆妇今日也没有带,嘱咐仆妇把这里收拾好后,她也回西边屋舍了。只是路上酒劲返上来,好不容易才勉强进到庭院里面,她便扶着廊柱,短暂缓神醒酒。前不久玉藻才用完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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