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坪也抬头对上了祁理的眼睛,那双含情桃花眼此时布上了一层血丝。
“小坪饿了吧,我去下面弄点早餐,以后我工作忙,等你上学了就请个阿姨来。”祁理已经下了楼。
任坪也跟了下去:“我来帮你吧爸。”祁理看着任坪露出温和的笑:“好”
这一天早晨过的格外温馨,祁理能察觉到有一层隔膜渐渐的透明、变薄,母亲的离去无疑给任坪带来的巨大的打击,祁理只能尽可能的陪伴减少这中持续的隐隐作痛的伤痛。
其实任惠的恩情完全不值得他这么用心地亲历亲为地去做。也许是七年的风风雨雨地打拼,日夜孤家寡人的生活让祁理的一腔感情无处安放,而一个缺失温情的任坪,正好让他得以释放。
而且祁理觉得身边有个伴的感觉很好,虽然很累但他却感到心里的满足感,以前的工作应酬似乎更有意义和动力,或许这就是“家人”的意义吧。
从知道自己的性取向,祁理就从没想过成家,与其祸害别人家姑娘不如孤独终老活的自在些。而且说到底同性恋在这个时代还是要落人口实在,不被尊重的,祁理无力纠缠是非。
而任坪这个孩子的到来是一张白纸,一滴清水,他让祁理感到耳目一新、沁人心脾。有过这样一段温馨的日子以后就算当孤家寡人也未尝不可。祁理以为日后的他能知足常乐,殊不知一种贪恋,在这温馨日子的温床里开始滋生,终有一天让他贪得无厌。
自从来的第二天,祁理就把家门的密码告诉了任坪,“0114”任坪猜测这可能是祁理的生日,但毕竟还有半年任坪不再细思于此。只是任坪很少出去,这个城市对他而言是陌生的。
任坪终于决定出去转转,对于来往的人他更感到陌生,他们中没几个讲普通话,几乎都讲的是当地的方言。任坪一头雾水只能默默地走着。
除了高楼大厦江广这边还是保留着一些老宅子,这些老宅子穿插在座座广厦间,明明看起来十分突兀,任坪却觉得这老建筑更能标志这座城的底蕴和清婉的气质。
这些高楼大厦无论设计的多么别出心裁,但不论实在黄土地还是红土地、黑土地上都是一样的,里子都是一样的钢筋混凝土,面子都是一样的玻璃或钛钢。惟有窑洞、四合院、蒙古包、土楼这些传统建筑走到不同的地方永远都不会看花眼。
任坪对这里的民俗感到很新奇。
走在街上还有不少老手艺人卖自家的糕点,任坪正看着一个个花花绿绿的团子发呆。
“小伙子,来点定胜糕不,定胜、定胜寓意着定能得胜,步步高升。”一个年迈的妇女欢欢乐乐地说着,正看着任坪。
任坪听了也忍不住好奇:“六个吧,六个就够了。”任坪买的不多,但那妇女还是热情地给装上了:“好嘞,祝你未来有成。”
任坪咬了一口,没想到吃着又软糯又香甜,任坪没吃过味道却出奇的美妙,一路上一口气吃了三个,到了家看着剩下的三个任坪想起为他准备早餐的祁理,心下想到赶紧留下这几块让祁理也尝尝。
回到家祁理便看到盘子里装着几块定胜糕,任坪也静静地坐在一旁,趴在桌上,一见门被推开立马弹起来:“祁理!爸!快来尝尝这个。”
看到桌边拉开的椅子祁理坐了上去,看着盘里的定胜糕,祁理把那几块干了的定胜糕都吃了:“嗯,好吃,小坪吃了吗?”任坪甜甜的笑着:“吃啦,我没吃过但挺好吃的,所以也想让你尝尝开心开心。”祁理疲劳了一天也跟着开心起来:“小坪真好,都会让我开心了。”
祁理的心里突然觉得这一份曾经吃腻的寻常人家的味道,如今正甜蜜蜜的包裹着他酸涩的一颗心。
又是一个良夜。
祁理轻轻推开门,将一杯热牛奶放在床头:“小坪明天爸爸陪你去照张相,后天咱就去学校看看好吗?”任坪昏昏沉沉地答应了,祁理没再说什么,关上了门。
回到书房祁理就给陈耀荣通了电:“阿荣,小坪同意了学校的事尽快安平吧。”
陈耀荣听了:“好嘞,可得给我这个大侄子安排的好好的。”
祁理关了房子里的灯,华灯尽灭,惟有一盏“长明灯”不灭。
户籍的事陈耀荣弄得不算快,祁理也不免知道了些任坪的事。
任坪的父亲叫秦峭,在任坪四岁时也得尘肺走了。祁理对这个人印象不深,也许曾是不同矿队的,但他从未通过任惠了解过他。
任坪现在是孤儿状态。《收养法》刚成立不久,祁理和任坪相处时间还并不算长,所以祁理暂时只能以法律不承认的身份陪伴在任坪身边。
六月,是南方的梅雨季。
夜里任坪正睡得熟,祁理还在书房办公。
“轰隆”一生闷雷,银白色的裂纹劈开了这个良夜。
任坪一个惊坐起,冷汗从他惨白的额头上冒出。
“咔嚓”一声响雷,让任坪的眼神呆滞
“娘!”任坪几乎下意识喊出来,然后止不住的哭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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