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道,没怎麽带情绪,期间又倒了一次茶,墨蓝se的眼睛抬起来直直看着我。
七年了,第八个暮春,可以了。
我僵了一下,突然记起了一件事,小小声的开口:「对了,柊澜,我可以请问一下你……年纪多大了吗?」
他却是毫不在意的露出好看的笑容,抿了一下茶杯边缘:「长你三岁,小三月,我今年十九。」
我没有执着於他怎麽知道的我的小名。十九岁到二十一岁,对於一般人多麽平凡的两个年岁,却是他最後的两分年华。
「他们……终於放你走了吗?」我低着头问道。
「毕竟七年还是到了,该把时间还给我了。虽然我也没有特别的地方想去,就想找你看看吧,毕竟也没有人认识当代理人以外的我了。」柊澜回答,指尖摩擦过茶杯上陶雕的纹路。
我把他困在了,七年前的那一个雨夜,十二岁的他。
那麽沉重的东西,我挣扎着甩开,被他义无反顾的接住了。
「对不起,柊澜。」我脱口而出。
「不要对不起,椿葭,这只是我的选择。从来都不是你的错,你说的很对,每个人都有资格拒绝这份无理的牺牲,我当初如果把你带回去了,连人都不是。」柊澜很沉着的说道,小心的推开空去的茶盏。
「可是你牺牲了,我不知道自己到底做了什麽。」我闭起眼,不大平稳的x1了一口气。
柊澜轻轻摇了摇头,眸子因为认真而微微眯着,视线紧对着我的,接着说道:「不是牺牲,椿葭,因为这是我自己选择的,这才是成神的真谛,我们都没有做错任何需要惋惜的事。於我而言,我只是希望拯救你而已,且不负良心天地。」
「如果说你那晚到底做了什麽,应该是你成功撼动到我了吧。仅此而已。你的眼神很特别,是能灼烧别人的颜se。」
「如果能让你好受点的话,不妨以後一直记着我为你的神只也成,以作还愿。然後,或许告诉我这两年能去哪儿晃晃?代理人的生活也是忒没有变化和自由了。」柊澜放松了语气,潇潇洒洒的就带过他剩下时间的话题。
「那谢谢你,柊澜。晃晃的话,我加减和你一起吧,楼里偶尔晾十天半月没问题,戏班子的日子也没什麽变化。」我说道,嗓子不慎压抑的低哑,眼眶有那麽点泛酸。
「不客气,这就够了。」他轻声说道,颔首的时候发丝被风抚上他的面颊,赏心悦目的优雅。
「而且我那时看着就特别喜欢你。」柊澜自然而然的说着,神se是带了点慵懒的笑意,在他身上的气质显得别为出挑:「该你的福分。」
他用指尖点了点我的眼尾,清凉的嗓音包裹着一层层的温柔:「该你的福分,别哭,要红了。」
我笑了,一点儿眼泪都不敢掉:「没,妆没卸好而已。」
一直都是。以前还是现在,你一直都是我的神。
我很久没和别人这样相处了。
应该说我从来没和谁是这种相处模式。
该被形容为亲近吗?还是信赖?我和柊澜在一起的时候。
我似乎一直都保持着和别人不远不近的距离,我总觉得自己在追寻着什麽东西,而现在他终於来到了我的身边。
也不知道怎麽想的,我之後并没有和柊澜去看什麽大山大水,我的生活范围一直都围绕着相似的地方,我也只拉着柊澜去做一些很稀松平常的事情。
我仍然唱戏,偶尔逛市集、上视野好的馆子吃饭,午後落雨时待在园子里的亭下看书,应着季节赏花,天气好的时候在湖上撑船、等待落日。
暮春後是夏季,然後很快的,夏天又要过了。
季末惯例的祭舞我俩都很默契的没有去看,柊澜也一直没有提他到关於下一任代理人的事情,亲自t验过之後,那种折腾小孩的戏码我们是真心不感兴趣了。
我和柊澜慢悠悠的晃去祭典之後晚上特别开张的夜市看看,童年的时候都没机会。
「柊澜你看这花染得是不是太鲜yan了一点?」我皱着鼻子从摊贩卖的花团里悄悄揪了一朵出来。
「挺红。」柊澜淡淡的评论了一句。
「你想想,整篮全是红透红透的,还是大红,是不是太俗气了?又不是在过年,也不怕卖不出去。」我百无聊赖的和柊澜瞎扯,这种感觉很好。
柊澜看过来的时候眼睛眯成狭长的弧度,月光和烛火下的脸看起来b以往的任何时候都还要柔和。
四周的人群多而繁杂,我却有一瞬间觉得我们只有彼此掉进了彼此的眼里。
一种淡淡的、搔痒似的波幅荡过心头的地方,我别开眼神打算再扯一扯那堆花团。
他拉过我的手腕。
「怎麽……?」我被他往前带的时候忍俊不禁,又眨了眨眼。
「别动。」
柊澜b我要高,此刻我只从视野里的边缘看着他下颚g至耳际的线条,和稍微抿紧的,拉出优缓笔触的唇形。
他在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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