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
她握着他的手用棉签认真上药,又用干净的纱布一圈一圈地包好。
他没喊一声疼,她的眼泪却掉了下来。
“自己喝汤,喝完睡觉。”
许容音不想管他,回房间把床褥换了一套,又把他换下来的西装扔进脏衣篓,准备明天再送去干洗店。
丁循洗完澡之后也变得很乖,没有再闹她,自己安安静静地喝完醒酒汤,不给她添麻烦。
只是折腾了好一会儿,她睡意全无,又去客厅开投影。
婚前婚后他们都没什么话题,所以每天晚上他们都会窝在沙发上看会儿电影再睡觉。
丁循不在家时她都是自己一个人看,回来后他忘记了很多事情,她就找片子出来。
其实那些都是他们以前看过的,但是她没说。
人的私心在蠢蠢欲动,不知道是为了让他想起来,还是她只是单纯地希望,他可以陪着自己再像以前那样,重温两个人的美好时光。
丁循喝完汤后自觉地把碗洗干净,沥干放好,手擦干,还带着洗手液淡淡的香气。
他从许容音面前拿过遥控。
她看了他一眼,但没说什么。
那部是很老的电影,他们光是在一起看都看了七八遍,翻来覆去地看,其实已经没什么意思。
他换了也就换了。
只是许容音没想到,画面出来的,是一片片绚烂的红杜鹃,漫山遍野。
她敢肯定自己没有去过这个地方,但是在一封封信纸上,看见过无数次。
「音姐姐,杜鹃花开了,你什么时候来看看呀。」
开始往山区捐书赠书,是从她出版的第一本漫画开始。
那时她在家无聊,玩手机时总能看见一些声音被淹没在众多视频当中。
「哥哥姐姐,我想读书。」
只是这简单的八个字,触动了她。
她画了一本又一本的儿童漫,余下的很多本,都寄往了那些地方。
福溪。
是一个很美的地方,有很多漂亮的红杜鹃。
他们在那里长大,但是许容音也知道,有一些人也需要从那里走出去,才能更好地走回来。
那些声音太微弱了。
在这样的一个信息爆炸的时代,很容易就被吹散。
许容音看完整个短片,声音已经颤抖得不像自己的,“……你做了很久?”
“不久。”
“哦。”
“一个短片製作时长不过几个月。”
但是被毙掉的很多。
做公益性质的广告,其实也没那么容易投放。
他曾经被很多人说,是唯利是图的商人。
如今他踏遍千山万水,只是想求证,那里的杜鹃花到底有多美。
如果这件事情值得做,他就去替她完成。
“但是项目通过了。”这是件值得高兴的事情。
前期可能不赚钱,但是他完成了这两年要做的事情,踏遍了福溪这个地方的每一个角落,探寻了深山深处的渴望。
他离这个地方这么近,却又和她离得这么远。
事成归来,丁循隻想告诉她:“我没有离你越来越远,我只是想一步步地走近你。”
放下他追逐的名利,真正地走近属于她理想中的那个世界。
但是在这个过程中,他让她受了些委屈,他依然觉得抱歉。
“如果早知道你看这个也会哭,我应该多带一束红杜鹃回来。”
四月那会儿的红杜鹃,正是开得最好的时候。
许容音在漫画里想让他们看到未来,可是丁循想要做的,是让外面的这些人,看到他们的现在。
福溪只是一个代名词。
他要做的,就是让所有人深刻地记住这么一个地方,又同时想到,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个这个的地方。
只有彼此都能看见对方,才能搭建起桥梁。
……
时间早就拨过了零点,八月八号来临得刚刚好。
他换下的西装口袋里,其实有一枚定製的戒指。
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婚戒,只是一枚隻属于她的,他丁循想要送给许容音的戒指。
七年前他没有一场认真的求婚,她就点头说答应,七年后他想再问一遍。
硬的圆圈攥在手心,上面镶嵌着一枚鱼钻。
换下衣服的时候,他没有让她发现,上药的时候,她也没有看见。
此刻,它还在他手心里,跟随他的心跳发烫。
“许容音。”
“嗯?”
男人坐在旁边,手上缠着纱布,唇角也带伤。洗完澡后他黑色的碎发垂下来,被她训斥过后,说话都不敢大声。喝了点儿酒,隻敢老老实实地坐在旁边。
乖得不行。
这样的丁循,只有喝醉的时候才能看见。
许容音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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