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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闻谦和他理念不同,吵得多了,自然连带着对丁循也有些不满。
最严重的那一次,大概是勾诚一个月毙了他那个组的三次稿。
那是莫闻谦资金最紧张的时候,他那时像个刺猬。
一旁的萧秘书想替他解释,却被丁循拦下。
“这件事我知道,是我的默许。”丁循毫不避讳地承认,“恕我直言,你当时的那些稿,确实烂得像堆垃圾。”
莫闻谦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刚才一拳打得确实有点疼,唇角渗出的血已经干涸,凝在那儿宛若一朵妖冶的花。
丁循舌头抵了抵腮帮子,笑了,“莫闻谦,我说话是难听了点儿,可你也别老不改啊。”
“勾诚比你聪明的一点就是,他不会墨守成规。的确,你在音循做了这些年,你有你的功劳,可是市场瞬息万变,你承认自己已经江郎才尽不能胜任更高的职位,又能怎么样?
“最起码,只要你还是股东,音循就还会留你一口饭吃。”
他这冰冷的语气,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就连萧靳都听得头皮发麻。
往日的魔王风范依旧。
即便是经历过一场车祸,姿态依然是上位者的姿态,从来不会低头。
“丁总。”他有点担心莫闻谦听了这些话会不会又有什么过激行为,然而这并不能阻止丁循。
只是萧靳一抬眼时,竟然看到他的眼角有一抹不同寻常的红。
“你知道我的底线是许容音。”
男人整理好袖口,垂着眼尾看他,压迫感渐渐涌上来,一字一句说得几欲令人窒息。
“我记得我提醒过你,不要碰那本漫画,你不听。这就是下场。”
他记忆中最美好的画面,大概是许容音安安静静的样子。
高中时她坐在教室做题,婚后她坐在窗边画画。
不管是失忆前还是失忆后,她停留在他记忆中的模样,都是这么安静美好。
身边人包括赵之珩,都不太能理解他为什么会这么喜欢许容音。
在人群里,她那么黯淡无光。
白白净净的脸蛋,线条很圆润流畅,她其实很耐看,像一朵开得正好的栀子花。
可是让她不起眼的不是长相,而是性格。
不太爱说话,也很少主动交朋友,说话也是温温吞吞的,声音很轻。
说好听点是温柔,难听就是无趣。
身边有趣又漂亮的女孩子太多了,许容音这种类型的女孩,很容易被淹没。
可是她在他眼里,是闪闪发光的存在。
他曾经隔着无数道阳光、人群,隻远远地看她一眼,有的时候走得近,他能闻到她发梢上洗发水混着阳光的味道。
他知道她内心有丰富的世界,所以即便他和她的距离可能只有一个拳头大小,还是隔了千山万水。
她那时和他说过的话只有:“不好意思。”
——这位同学,请你让让。
她不认识他,以至于她都不会抬头看看他。
婚后的感情也没有升温得特别快,哪怕他在床上和她做得再热烈,她动情时也会紧紧地缠绕着他颤抖,一遍又一遍地叫他名字。
直到前几年的有一天,她翻身压在他胸膛上问:“丁循,你会不会觉得我很无聊?”
她身边的事物一直不变,没有新鲜的事情,也没有新交的朋友。
丁循动了动手指,搭上她的背,“为什么会?”
“就是怕你觉得会啊。”许容音知道自己的性格不太讨喜,“我以前班里的同学,都觉得和我玩没意思。”
好在她自己也不是特别想玩,所以并不会在意那些人的想法。可是和他在一起,她会有这个顾虑。
“我感觉自己像条鱼。”
丁循接话,“咸鱼吗?”
“什么啊!”
许容音笑得想咬他。
“就是隻想闷在水里啊,像一条鱼,慢吞吞地游。”她小声说,“我不喜欢外面的世界,外面的世界变化好快,我好像总是适应不过来。”
从小学升初中、初中升高中,高中又到大学,班级拆分重组,好像什么东西都变得很快。有些环境她才刚刚适应就要换到另外一个地方。
新鲜感一轮一轮地袭击,而她隻想安安静静地待在同一个地方。
驻足不走的不是时光,而是她。
“嗯。”丁循轻轻应声,语气温柔,说出来的话却有点煞风景,“也有游得很快的鱼。”
“可是我很慢的那一条。”她没在意,只是问,“丁循,我会不会有点格格不入呢?”
因为,他也是游得很快的那一条鱼。
“不会。”
夜深的时候,他其实有点累,但是他依然很耐心地听完了她所有的话。
“许容音,你要允许这个世界上有人不一样。”
喜欢一个人久了,有些话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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