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课铃响起,台上的老师终于停止了他的演讲,课本一合,保温杯一端,说了声下课就走了。
“司炀,去厕所。”唐安扭头,紧贴着睡觉的少年耳边轻声说道。
潮湿的气体钻入耳中,司炀条件反射一个巴掌呼在他头上,挪了个位置,闷声道:“滚,我睡觉。”
唐安已经习惯了,并没有生气,反而好声好气地求他:“求求你了,炀哥,陪我去吧。”
“你是小学生吗?非得要人陪你去。”司炀很无奈,只好站起来,嘴里嘟囔着。
时间就这样在唐安的磨磨唧唧中度过,把司炀磨到不行,终于答应陪他去,这时候班主任突然进来。
“同学们,安静一下。”一个穿着白色西装的女人站在讲台上,严厉且干练。
然而,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后面跟着的少年身上,挺拔修长的身姿,配上冷淡的表情,让人不敢靠近。
班主任进来,司炀瞬间清醒,幸灾乐祸地说道:“让你小学生行为,非叫我陪你上厕所,现在没时间上了吧。”
唐安幽怨地看了他一眼,小声抱怨:“唉,总是憋着,这样下去会得病的。”
“这学期,我们班转来一个学生,大家要友好相处,马上要高三了,以学习为重,”江含忍无可忍,一拍桌子,上面的粉笔头都被震起来,对角落里说小话的两人怒目而视,“我说话的时候,不要在下面说话,想说上来。”
两人立马老实。
“下面请新同学自我介绍。”
“大家好,我叫纪策。”
冷美人。
这是司炀对纪策的第一印象,太冷了,还是不要靠近比较好。
然而,事与愿违。
“纪策刚转来,对学校不熟悉。有没有同学想要带他熟悉学校呢?”江含环视一周。
那么好看的人,想和他接触的人多了去了。许多人都举高了手,盯着台上的少年,眼里放光。
飞蛾扑火。
司炀不合时宜地想起这个成语。
江含视线扫过举手的众人,最终停留在角落里的没人身上。
某人不小心和她对视,心下一凉,刚想低头,就听到她宣布:“好,司炀,就你来吧。”
前面的唐安立马回头,有些惊讶,毕竟司炀是最怕麻烦的。
司炀同样很震惊,弱弱地解释:“老师,我没举手。”
“嗯,是吗?我以为你刚才说话是在表达对新同学的欢迎,”江含扶了下眼睛,没管他微弱的抗议,转头和旁边的纪策说,“正好司炀旁边有个空位,你坐那里吧。”
班上的同学都盯着后排的小角落,司炀硬着头皮应下了这个活,默默收拾旁边桌上的东西,还拿纸巾擦了擦。
江含站在讲台上遥遥看着他的举动,赞许地点点头,一拍手,“好了,该上厕所的上厕所,准备上下一节课吧。”
纪策一步一步在众人的注视下走向那个角落。
此刻,司炀已经把桌椅擦得干干净净,还拉开座椅,右手做了个手势,像个迎宾人员一样,“请上座。”
眼前的少年笑语盈盈,看似非常欢迎他的到来,但刚才他不情不愿的样子纪策记得清清楚楚。
“谢谢。”
前面的唐安转过头,笑得很恶毒,像白雪公主的后妈,“这就是你不陪我去上厕所的报应,桀桀桀。”
司炀嘴角撇了撇,最终还是没忍住,“你能不能不要笑得那么猥琐?”
“猥琐?你懂什么!反派都是这么笑!”唐安不服,瞪大眼睛反驳他。
“反派?你?”司炀毫不留情地损他,“我看反派炮灰还差不多。”
见他撸起袖子就要冲上来和自己拼命,立马转移话题,“你不是要上厕所?再不去就上课了。”
话痨一走,空气开始变得尴尬。
不,只有司炀一个人感觉尴尬,毕竟他是要“带新同学熟悉学校”的。
“我叫司炀。”
纪策从余光中看到他抓耳挠腮坐立不安,以为他会憋什么大招,结果就这?
“我知道。”
好冷淡啊。
司炀越发不安,十分不自在地摸摸鼻子,“你叫什么?”
说出这句话之前,他满脑子都是礼尚往来。你知道了我的名字,我也要知道你的名字。
纪策一言难尽地看着他,一直盯到他脸色泛红才回答:“纪策。”
苍天啊!谁来救救他!真的不会和冷淡的陌生人交流!
这一个小小的角落似乎成了真空地带,没有声音也没有空气,司炀感觉自己要在一片沉默中去世。
他怎么会问这么愚蠢的问题?越气越想,越想越气。
纪策靠在椅背,从后面正好可以看到他泛红的耳朵,一直盯着那片软肉,尤其是下面具有肉感的耳垂,很好咬的样子。
大概是察觉到有人觊觎他的耳朵,司炀不自在地揉揉耳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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