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里停了许多辆大巴。人要是走进了还能闻到尾气。它们停在三栋教学楼的必经之路上,竹羽椿捂住鼻子快速通过。她讨厌坐大巴,因为她晕车。哪怕是坐自家车,她也会要求开窗通风,车内还不允许喷香水。如果不是她妈逼她偶尔坐坐车,她宁愿天天晚上坐林付星的后座。“为什么学校来了这么多车?”即使她已经离了很远,鼻间还是有股似有若无的味道。竹羽椿刚吃完早饭,现在有点反胃。她的心里暗示真让她产生了晕车的感觉,可她扶着树什么也吐不出来。她也同样讨厌香水味,无论它的价格昂贵与否,可以闻一点,但不允许自己长时间待在那样的环境。所以有时候路过一些女同学时,她会憋气。竹羽椿不介意别人说她矫情。她甚至建议,喷香水和抽香烟的人同罪。虽然她仅限于幻想。林付星的包里放着瓶香奈儿的试用装,昨天白颜还问她借了喷在课桌周围,说是男生汗味大。她平时不怎么用,可能是喷厕所的时候被白颜看见了。林付星想,要是竹羽椿,宁愿闻汗味。那种汗臭味夹杂着香水味的混沌窒息感,可以让她直接去死了。六年级的时候她因为讨厌香水味,误以为是鲜花提炼出来的味道,还谎称过自己花粉过敏。“高一的军训完了,现在准备去研学吧。”林付星回答道。“爽死他们了。”竹羽椿说。她们高一因为疫情连军训都取消了。“我记忆里……全体出游只有清明节去施耐恩公园扫墓。”林付星回忆道。那次还下着雨,他们每个人都穿着校服撑着伞。他们回来的时候鞋和裤子全湿了。“别提那次。”竹羽椿沉封的记忆被林付星唤醒了。竹羽椿和林付星每次爬到四楼就累得不行,她们的呼吸声都变重了,竹羽椿直接弓着腰往上爬。到五楼的时候,她一直喘着气。好像那天的呼吸也像现在这样急促。春天的雨说下就下,但扫墓的事迫在眉睫,他们每个人都戴着口罩,手上抓着把伞。校服重工又笨重,竹羽椿穿着嫌热,拉开衣链子嫌冷。冷风掠在脖颈上还有些寒冷。她一直在看柏预沅所在的班,等快要出发了才看见他。竹羽椿在一群撑着伞的人群中和他同样也在寻找她的目光对上,两个人找到了彼此。她不知道柏预沅有没有发现她,她只是看了一样就不好意思地错开视线。她的耳朵不由变红,这是他们第一次学校层面的“约会”。她一直没有和柏预沅一起出去玩过,两个人只限于在学校放学的见面。林付星问她为什么不像别的情侣那样,中午一起吃饭。竹羽椿说她有自己的社交圈,中午想和朋友一起吃。其实是因为这件事让她感到不好意思,而且要是被年级组发现就不好了。学校里有很多情侣都是一起吃饭被老师逮到的。林付星问她为什么柏预沅不和她在一个食堂吃饭,座位靠近点不就好了,竹羽椿也不是没想过,但每次都这样她又嫌麻烦。虽然清明这个活动很烂,但林付星见她兴奋成这样,就决定不吐槽了。她们徒步走到目的地,风大还下雨,她们头发都湿了。林付星一路上都在骂年级组。他们好不容易见路边停了个公交车,还刚好是直达,班里的几个同学刚好身上带了钱,于是趁机离开大部队上公交车,反正老师骑着车走在前面。竹羽椿想上车,前面的女生刚好喷了香水,再加上车内的汽油味,于是她放弃了。林付星自然是愿意陪她。她们就目送着公交车里的茱翼和殷智离开。她们到目的地的时候腿都走酸了。一进园就听着年级组的感人发言,还不允许她们打伞,这个过程持续了半个小时。到她们自由活动去博物馆参观的时候,竹羽椿一进门就看到柏预沅和他的朋友带了个口罩站在门内。他们在张望着,像是在找人。林付星问她去不去,还是和她一起逛。竹羽椿退缩了。她又臊又胆小,说是什么怕别人看到,其实就是不好意思,她假装没看见他,还是和林付星上楼了。变相地放了柏预沅的鸽子。也是唯一一次。竹羽椿心里暗示他可能只是在等他朋友。这件事让竹羽椿现在回想起来还是觉得自己很蠢。她没有谈过一次正经的恋爱。她的初恋,是一个追她的学长,两个人平时只通过手机聊天,她一下课就能看到学长故意站在她行走的路上等她,她每次都假装看不见,想等他主动叫自己。刚开始学长以为她是不好意思,心里又期待她主动和自己搭话,结果两个人就这样持续到分手。还是竹羽椿提的。竹羽椿觉得谈恋爱没意思。学长也正有此意,虽然和她聊天很有趣,但她太不主动了。竹羽椿的第一段恋情,林付星感觉都不能算是恋情,不过是一个聊得好的“网友”。两个人柏拉图到现实中都没说过话。自然连手都没牵过。柏预沅是她的第二个男朋友。自他之后,她再也没谈过。竹羽椿觉得她不适合谈恋爱。第一段恋情结束,她连那个学长长什么样都不记得了。第二段恋爱,她和表现还是和第一次没差。她内心更觉得不是自己的问题,难道主动的事不应该男的做吗?虽然他们是走了九十九步,难道最后一步不应该也是他们做吗?清明节她确实没主动去找柏预沅,难道柏预沅看到她上楼就不应该主动找她吗?竹羽椿曾对他说过:你是我第一个主动喜欢的人。第一段恋爱,她是被追的。学长比她大俩岁,同时也是他们年级最符合竹羽椿审美的人。其实学长喜欢她也是一次巧合。竹羽椿那时做英语课代表,刚好也是学长的班主任。竹羽椿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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