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热的呼气熏得钟离满脸通红,他被顶得往下挪,膝盖发抖跪不住,全靠钱东掐着他的腰动。快感像一阵激荡的电流,从尾椎骨窜到大脑,他感到女穴里有湿热的水往下流,很多黏在他的大腿根上,他累得快要睡过去,钱东还在后面肏他。
昏昏沉沉里,钟离突然想起自己的本来目的,只是快感难以复加,其他情绪不能再堆叠上去。钱东插到他翕动的宫颈口,他疲惫地哽咽一声,微凉的精液灌进甬道。歇了很长一段时间,他才终于缓过神。
“他死了。”钟离说。
“知道啦。”钱东对他火冒三丈。
04
达达利亚在“永和电器”见过钟离的那天下午,阿消告诉他田地里发现了兔子洞。
这个季节有兔子属实稀奇,达达利亚不太信他。阿消的手臂拢个圈,兴奋地向他描述那个兔子洞多么大、多么圆,里面黑黜黜,趴在洞口都看不见底。他嘴里一口口喷白气,半是激动半是冷,脸颊和鼻子红了一块。
达达利亚只好带他去抓兔子。
他们路过春风小学的职工宿舍,一片矮房,中间围一间小院子,他们一个队的青年都住在里面。李望欣正在院子里洗脸,拿毛巾擦把脸,刚把盆里的水泼到地上,戴好眼镜,看见达达利亚和阿消,他打了个招呼:“干吗去?”
“他非要抓兔子,我们下地去看看。”阿消拉着达达利亚的手转圈,见两个人停下来寒暄,他就踢脚下的土块,又把脸埋进达达利亚后背的袄子里。达达利亚拍了拍他的头,他才露出脑袋,眼睛滴溜溜地转,乖乖地说:“李老师好。”
达达利亚问李望欣:“你干吗去?”
李望欣拧干毛巾,神色不太自然:“嗯……等一会儿孙辛眉来找我还书,就是那本《普希金诗集》,她也挺喜欢读那本书的,之前来找我借。”
“哦。”达达利亚想了半天,没记起孙辛眉是谁,阿消偷偷抠他的手,达达利亚才想到之前确实和阿消说过这个人,可能在无意中也打过照面,但村里那么多户人家有女儿,乍一提起这个女人的名字,他的脑海里竟没有任何印象。
他们一路走到玉米地去,地里的玉米叶稀疏不少,枯黄的尖儿随着风摇摆。阿消领他穿过大片杂草丛生的干地,在靠近田埂的地方,有一块周围都没怎么长玉米叶子的冻土,阿消蹲下来,指着那处隆起的圆,得意洋洋地说:“兔子洞。”
他从旁边拔了几支草杆,并在一起扭两圈,又折了一支,绕在这撮草杆的中间打一个结。阿消从棉袄里掏出一小盒火柴,他的手指冻得像胡萝卜,抓住火柴划了好几下,终于点着那把草。草尖儿冒白烟,火星把黄叶子烧到发黑,阿消将烟对准那个洞口。
他们蹲了半晌,没动静,阿消急了,转头又拔了好多,还让达达利亚跟他一起拔,那些草聚在他手里,像一只细长的奖杯,对准洞口,滚进白花花的烟。达达利亚等了一会儿,没耐心了,对他讲:“看我的。”
他从口袋里摸出两颗炮仗,划开后扔进兔子洞,用脚踩住洞口,里面噼里啪啦冒黑烟。达达利亚一松脚,一只黑色的圆球箭一样飞出来。
“那不是兔子吧?好像老鼠!”
“你在这儿看着洞,我去把它追回来!”阿消叫着跳着,一路从那只黑球消失的方向蹦出去。
“别走太远啊!”看他雀跃的背影,达达利亚知道他没怎么把自己的话听进去。
快到入夜的时间,晚风萧瑟,达达利亚抬起头,天空是一片一边的冷白,这白像冰一样厚,似乎时间也在此刻冻住了。阿消跑了快有半个小时,达达利亚担心会出意外,他在洞口转了两圈,不远处的小道上有人拎着提水的桶回家,还有人骑着三轮,里面载了些木头。
他顺着阿消离开的方向走,涉水一样涉过黄色的玉米叶,风拂过,一片地沙沙作响。一阵低低的呢喃钻入他的耳中,他以为有人在唱歌,或者有人在叫他,但左右望去,四下无人。这股声音却越来越大,慢慢的,达达利亚停住脚步,猛然意识到那是什么动静。
他的脸上一热,转身想离开,布料摩擦地面的声音和风的沙沙声浑然一体。他听到熟悉的温柔的声音,在干燥的临近冬夜的傍晚,混合哭腔、带着湿漉漉的像能掐下水的情欲:
“太深、啊……老板……”
达达利亚的心剧烈跳动,手心冒汗。鬼使神差一般,他向前拨开两片叶子,情热的喘息愈发清晰,夹杂老汤沉重的、破风箱一样的呼吸。在这片除了玉米叶外没有任何遮蔽的天地,开展一场粘稠的情事。皮肉相撞发出下流的响声,老汤嘴里边骂边低吼出几句粗野的荤话,钟离断断续续地哀求。
达达利亚屏住呼吸,血流直冲大脑,他攥紧拳头,又倏尔听到钟离的笑声——撒娇一样柔媚的低笑——他的嗓音轻得像风:“……谢谢您照顾我。”
达达利亚慢慢松开拳头,低下头,挪开鞋底,一截沾了污泥的红头绳静静地躺在地上。他蹲下来,将那条绳子捡起来。
“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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