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没看他,就像他身上有什么瘟疫,碰到就会犯一种变态的病。
“妈。”许渭尘想说别这样,被她打断了。
“许渭尘,你不要住家里了,”她的嗓音怪得像喉咙里的肉挤在一起,“你去找医院治病,治好了再回来。”
许渭尘一动不动地看着她,她又张张嘴:“如果你爸爸还在……如果你爸爸还在……”她说着就哽咽了,僵直地站在餐桌旁,不知怎么办地哭了起来。
许渭尘视线模糊了,他后退了一步,听见林雅君低声和母亲说话,但好像已经听不懂语言。
唐既明也走过来,搂住他的肩,林雅君转头对唐既明说了什么,唐既明便扶着许渭尘往外走,他低声在许渭尘耳边说话,这次许渭尘听懂了,他说:“先去我家。”
许渭尘被他搂着,机械地往外走,路过门口的衣架,唐既明帮他把外套盖在肩上。
屋外气温很低,风把冷冷小小的雪吹过来,轻轻地化在许渭尘的眉毛和面颊上,像在安慰他。
他们走过马路,去了唐既明家里。许渭尘也忘了自己在唐既明家的沙发上坐了多久,因为那天的记忆很混乱。
只记得后来林雅君拿了些许渭尘的衣服过来,轻声安慰,说自己会帮着劝他妈妈,让许渭尘先住在他们家里。
她让唐既明把客卧收拾出来,许渭尘便成了住在唐既明家地下室的人,一个人躺在陌生的床里睁着眼睛,不吃饭不喝水也不能思考,丧失了行动的能力。
四人的滑雪和温泉之行自然是取消了,许渭尘像一株畏光植物,躲在阴暗的地下室里,不开灯也不动。唐既明陪他待着,他靠汲取一些来自唐既明友谊拥抱中的养分生存。
最后唐既明和林雅君决定分开带他们去散心,母亲们去坐一艘豪华游轮,前往热带,唐既明带许渭尘去了原定的雪场酒店。
在酒店的前两天,许渭尘过得如梦似幻,心情复苏少许,因为唐既明待他很好。
唐既明陪他滑雪,在娱乐室教他玩游戏,许渭尘玩得不好,两人合作的关总过不去,自己都玩烦了把手柄丢开,唐既明却一点也没不耐烦。
他们去赌场小试了几把,许渭尘赢了一百多块,唐既明赢了两万多块的大奖。他们给两个妈妈在酒店的精品店买了项链,又给许渭尘买了昂贵又毫不实用的钻石领带夹哄许渭尘开心,颇有有一种发了大财,带许渭尘出门豪掷千金的感觉。
离开酒店的前一天,唐既明接了林雅君的电话。
林雅君让唐既明开了免提,告诉许渭尘,她们的游轮行结束了,他母亲心情好了一些,愿意让许渭尘回家住,只是还不能接受许渭尘交男朋友,问许渭尘现在是单身还是有伴。
“单身,”许渭尘面对长辈比较乖,老老实实地说,“我没有交过男朋友。”
“那你怎么知道你是同性恋?”手机对面忽然传来母亲的声音。
许渭尘愣了一下,不说话了,唐既明便说:“阿姨,这个问题比较复杂。一般不用交过也会知道。”
“可是你是喜欢女生吧?”许渭尘的母亲问,“既明。”
唐既明愣了愣,低声说“对”,她又说:“那你怎么知道同性恋是怎么想的呢?”
话题进行到这里,又变得无解,林雅君打圆场:“既然渭尘还没有找过男朋友,你也放心了,我们就先别说这么多了。求同存异嘛,对不对?”
许渭尘的母亲顿了一会儿,又强硬地说:“既明,你帮我看住许渭尘,他大学不能交男朋友。”
“……文心,”林雅君的声音很无奈,低声和她说了几句,又和许渭尘道,“你们先早点休息吧。我再劝劝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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