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件的中心鬼之一、劈腿皇帝兼地府实际最高掌权者之一酆都大帝忙赔笑道:“你是外来者,所以公正。所谓,‘当局者迷’嘛,嘿嘿……”
地藏瞠目怒道:“北阴玄天酆都郁绝大帝,你昏了头了!已是脱离三界之身、不入六道之体,怎么还看不破苦因?因你三位玩忽职守,因果颠倒,轮回失序,人间大乱,千人哭、万家徒生烦恼障!你还不认错?!”
说着就将手中的摩尼宝珠直推出去,正中酆都大帝面门。
酆都被砸断了鼻骨,一声痛呼,将碎了的宝珠一点点从脸上揭下来。
三角恋的另两位主角,东岳大帝与秦广王皆坐在酆都大帝的对面,分列一头一尾,中间特意隔了五位阎王,怕的就是这二位一言不合打起来。
秦广王莫名其妙当了三,气不打一处来,但见酆都被砸破相了,却又不禁心疼起祂那死鬼前任。
另一头,东岳大帝则是差点就要奔上前去为酆都擦脸。
其余阎罗与地藏皆将三者神情、动作看在眼中。初江王不禁道:“剪不断、理还乱,这事推后私下再议也不妨,眼下紧要的是:人间天子不想放归诸魂魄,谈判使节不日便到,我等该如何应对?”
殿内顿时一阵喧哗、阎王们七嘴八舌地各抒己见:
“生死簿乱得无从下笔,要我说,干脆就让它们留在人间得了!”
“这哪能成呢?轮回秩序不可乱。”
“分批接回如何?工作量确实太大了,咱们今年业绩本来就不好,快发不出给冥差的加班费了。”
“说起来,当初因果殿内还滞留了一批人,到时候别忘了一并接回来。”
“别管那些魔阴身没发作的了,判官们会收拾,再不济人间地衡司也能制服。倒是我这里跑了几个喝过孟婆汤的,必须要捉回来——轮回转世跑错方向了,如同排泄弄反了出口,这还得了?”
“转轮王,此话不妥。我掌管下枉死城跑了几十个恶鬼,要论对人间威胁,自然是先把我这丢掉的鬼捉回来才是。”
“秦广王忙着谈恋爱搞出这幺蛾子,你与我争先后有什么用?”
……
地藏菩萨锡杖轻响,震醒了十分不团结的阎罗们:“错误既已酿成,不想着弥补,却相互攻讦,怎么对得起人间每年的供奉、祈求与崇拜?”
地藏与二帝、阎罗非出同宗,因而说话完全不留情面,此次地府大乱,请祂这个挂名的外人前来一同决断,也正是处于这个原因。
阎王们皆俯首称是,地藏又让一旁的牛头马面鬼去将罗浮执政者提前递来的文书取来,殿内这才渐渐有了工作的气氛。
地藏将那卷轴读完,又递给酆都大帝,酆都读完又传给东岳大帝,接着按照十殿的顺序传阅,阎罗们各自了冲虚起草的谈判书。
殿中一片寂静,只有万千烛火燃烧时蜡泪滴落地面的声音。
“这景元……是谁来着?怪耳熟的。”平等王率先打破沉默。
秦广王小声差身旁判官去取生死簿,只是稍作查阅,便找到“景元”的名字:“生前曾任罗浮将军,堕入魔阴前便自行前来因果殿,后随鬼魂一并出逃,现下仍居罗浮。”
“难怪呢——想起来了,上上周他还来过幽囚狱。”
“那人间都该一两百多年过去了。”
阎王们小声议论。
谈判书传了一圈,又传回地藏手里:“他莫不是此次出使的使节之一?”
地藏不参与地府内实际工作,对阎王们的谈论感到十分陌生。
酆都大帝顿时愣住了:“人间尚且论‘两军交战不斩来使’,怎可将他扣下?”
东岳帝却道:“扣下他,换地府对鬼魂完全的自由处置权,这不正是我们想要的结果吗?何况按照秦广王所说,他本就已经濒临魔阴,又曾自愿抵达因果殿,此举不过提前送入轮回而已,未尝不可。”
秦广王继续看生死簿:“那使节名录上,好像有一位叫‘彦卿’的?”
地藏道:“彦卿没有,景彦卿倒是有一位。”
秦广王哂笑一声,心想这亦是个荒唐痴情种,还冠上夫姓了!祂嘴上却说:“据生死簿记载,那人正是景元之爱人,东岳大帝若不怕当面棒打鸳鸯、生离死别的惨状,自可将景元扣下。”
殿内空气有些微妙,酆都帝轻咳一声,暗示两个情鬼给祂些面子。东岳却已开口反驳道:“大局为重,损一人而换取人间、地府二界安宁——算了,这道理你向来是不懂的。”
“别吵了。”地藏出言打断,“何谓‘大局’?你三者既已生七情六欲,为何不懂人间贪爱从何而起?维持人、鬼二界秩序,是谓大局,但烦恼障已生,凡人见眷属还阳,执着便起。无明烦恼,凡人轻易无法断除,何况罗浮本就远达摩,更是连我所执这般尘缘都难以斩断。
“在我看来,灭苦才可谓大局,而如何灭苦——是随缘尽份,还是依照冲虚所提要求行事,权请各位定夺。”
景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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