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错了吗?”
“……那倒没有。”
“这就是与荒尾同学偶遇的幸运的代价吗,明明是同一家影院、同一部电影,却正好岔开场次……真是、没有比这更不幸的了!”
“也不至于说到这个份儿上,至少你还没有被剧透过凶手是谁……”
“其实我更看重刺激的杀人事件,还有充满希望的大家齐心协力推理解谜的过程;至于凶手是谁、因为什么动机而杀人反倒没所谓呢。——啊、莫非荒尾同学是比较在意剧透的类型?”
“是的,在意到会起杀心的那种。虽然到现在还没人对我剧透过,但我为了以防万一,已经充分学习过连环杀人、毁尸灭迹而不被发现的技术,只待实践了。……为什么你听了这种话开始流口水啊,狛枝凪斗同学?”
狛枝同学完全不顾还有检票入场这回事,找了个没人的犄角旮旯,神采飞扬、眉飞色舞地扯着我说了一大堆。
从我获取到的有限信息中,可以确定一件事,那就是狛枝同学……果然脑子病得不轻。
简单地说,狛枝同学对“能打破一潭死水的单调日常”的凶杀事件有着奇妙的、堪称病态的兴趣。虽然我也不知道他这动辄重大安全事故,又动辄摇到特等奖的生活哪里单调、又哪里需要由戏剧性的冲突来打破了。
话虽如此,他对虐杀之类的行为并不感冒;
比起杀人的纯体力活,更愿意让自己的脑力经受考验;
好不容易无事活到高中,为了一点小爱好把自己搭进去未免不值;
最重要的是,世界上已经有这么多惨剧,只因为自己扭曲的执念,就多制造出一起杀人案来,实在是道义上说不过去。
我总觉得他把这四者的顺序说反了,但既然本人是这么说的,我只好如实转述。
所以,他更愿意成为那个见证者。
不管是加害者的希望,还是受害者的希望,他只要一想到二者较量的场面,就会浑身颤抖、兴奋不已。
而同样是犯案,知根知底的高中同班同学,很明显就比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精英社会人要好说话一些;而什么歪门邪道都能学得飞快的荒尾有纱,很明显也比只会抡斧头、开电锯的嗜血连环杀手可能性更多、来得更有看头。
“——总之呢,我一定会尽我所能地帮你;所以,即使失手杀了人,或者是正在计划杀人,也完全可以毫无心理负担地来找我商量哦。”
我就说他适合去写推理吧。
再不让他写两本书妄想一下,他真要变成愉快犯了。
“狛枝同学,我说点不合适的话可以吗?”
他脸上浮现出难以看穿的微笑,说道:“啊啊、当然了。”
“……好想给你一拳。”
“咦?为什么?被荒尾同学揍,我是没所谓啦……不过,听到这种台词,一般不应该是感动吗?”
“说了这么多,本质上,狛枝同学不就是在盼望着我早点被剧透吗?”
“要是如此措辞也没错啦。但多出一个杀了人也会站在你这边的伙伴,表现得开心一些嘛,呐?”
“我倒是想开心,可你这个伙伴……不太靠谱啊。”
“荒尾同学怎么会这么想?真失礼,共犯可是这个世界上最牢固的关系呢。”
“那是在两个人都只想活命、无暇他顾的前提下吧。如果面对的是……嗯,比方说是哪个希望之峰的学员,你马上就会临阵倒戈了。比起让两个人顺利逃脱的平庸展开,你肯定更愿意看到对面克服千难万险、侦破你精心设计的障眼法、让你目睹更加美妙、耀眼的希望吧?”
“这个是没法否认呢……因为、要是涉及到才能,情况根本就全变了吧?区区我这条一无是处的垃圾蛀虫布置的谜题都解不开,自然也就不配被称为出色的超高校级;反过来说,对面的才能货真价实,那我当然也就只能认命地让故事变得更精彩、成为庞大的希望的一枚小小的垫脚石了。不止是我,千载难逢的机会,荒尾同学难道就甘心放过吗?你对超高校级的执念也不输给我吧?”
他认为我有成为天才的潜力,把我当成未来的准希望之峰本科生,这也就罢了;从考虑到与对方同台竞技的那一刻起,这家伙对自己的定位就完全暴露出来了。
狛枝同学……比起他自贬的话语中表现出的,似乎要稍微高傲一些。
头脑正常的反派才不会等主人公集结力量放元气弹。换我的话,其实更想在对方发挥才能之前直接解决掉,永绝后患。
“你真的很喜欢这种赢了盆满钵满、输了一无所有的豪赌啊……”
“在你看来是这样的吗?唔……是呢。也许是因为我相信自己的幸运吧。”
这样说着,狛枝同学把手插在兜里,闲庭信步地走掉了。
那副悠哉游哉的样子实在让人怀疑。
我后来发信息问他:[狛枝同学,你赶上了吗?]
他回复说:[居然担心我的观影体验,你还真是好心啊,荒尾同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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